是夜,鳳儀宮內燈火幽微,未聞人聲,只有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楚令深一路悄無聲息,推開了殿門,入內望去,見何所依尚未歇息,上前喚道:“阿依。”

何所依本還在慌神當中,耳畔傳來楚令深的聲音,起身福身施禮,“臣妾參見殿下。”

楚令深扶起她,行至桌旁落座,自顧自端起了桌上的茶盞。撥了撥茶蓋,不經意抬眸瞥了一眼何所依,見她此刻雖未歇息,卻已換了寢衣,青絲鬆散著,倒格外生出幾分嫵媚朦朧之美來。

楚令深淺啜了一口茶水,朝著一側的瑾瑜輕聲道:“退下吧。”

瑾瑜聞言,先是一頓,頗有些不放心的望向了何所依。見其頷首,方才規規矩矩行了禮,出了殿外,關上了殿門。

楚令深見她立在那裡,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的感覺,遂擺了擺手,“坐。”

何所依也不言語,緩步過去,落座於楚令深對面的位子上,也並不抬眸看他。半晌,終是發聲問道:“殿下這麼晚了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嗎?”

楚令深面對著她如此發問,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些什麼。略微一頓,抿了一口茶,掩飾著自己的無措,“本王來看看你罷了。”

說這話時,楚令深抬眸望去,卻見何所依身子微側,絲毫不將自己看在眼裡。頓時便生出了一些異樣的情緒來,平日裡便是和林輕遠在一處,也是有笑臉的,獨獨到了自己這裡,沒有個好臉色。

何所依也不去看他,只是聽到了衣物摩擦的窸窣聲響。見楚令深許久沒有說話,稍稍轉過了身子,正抬眸望去,楚令深卻已正在自己面前了。

何所依身子一頓,便感受到一股強硬的力氣,將自己摟進了懷中。來不及她多想,何所依已然用盡了最大的力氣掙扎著,“你放開我!”

然而楚令深壓抑了這麼許久,又怎麼肯輕易放手?將懷中的何所依是越抱越緊,身體中彷彿是一團火躥了上來壓抑不住。索性稍稍一用力,將何所依打橫抱起,大步朝著床榻旁走去。

何所依見著他這般,自然是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麼,怎麼掙扎也沒有用,張口便在他手上狠狠咬著。咬出了血,楚令深的動作卻並沒有停下,彷彿一點也感受不到一般。

幾乎是格外粗魯的被扔在了榻上,何所依來不及反應,楚令深便已經撕扯她的衣服,語氣與往常的溫和大相徑庭,多了幾分慍怒和釋放的感覺,“你既然已經是本王的王后,哪還有固守貞潔的道理?”

何所依見掙扎無用,遂趁他不注意之時,迅速從枕下摸出了一把剪子,毫無顧忌的朝著楚令深刺去。

楚令深自然是毫無防備的,剪子尖銳的刺進了楚令深的左肩處,鮮血浸溼了一片衣衫。何所依這時越發慌了,巨大的恐懼籠罩了她,又將剪子抵在了脖頸之處,威脅著他。

何所依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哽咽著兩行淚已落了下來,叫人看了好不心疼。

左肩處傳來巨大的疼痛,楚令深卻也只是皺了皺眉頭,直起了身子。望著榻上躺著的何所依,見她滿面恐懼之色,於心不忍又多了幾分,自是心疼,一把將她手中的剪子奪了過來。

“罷了。”楚令深拿過了剪子,稍稍理了理衣襟,又深深的望了一眼何所依,方才朝著殿外去了。

何所依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隱痛,卻也不知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自己,為了沈霍,還是為了楚令深?

楚令深出了殿外,將手中的剪子扔給了侍衛。院子中的眾人,見著楚令深肩膀處的傷,血淋淋的染紅了衣衫,望向那剪子,便都知曉了幾分。

只聽得楚令深冷冷的朝著眾人吩咐,“今日之事誰也不許說出去。”頓了頓,又朝著鳳儀宮的侍衛說道:“明日將鳳儀宮上上下下搜查一遍,再不許有任何利器。”

眾人忙跪下稱是,瑾瑜心中早已慌了,待楚令深除了鳳儀宮,這才迅速的入了殿內,照顧著何所依。

次日即至,林輕遠早早的便已起身。昨日之事訊息封鎖的緊,旁人自然不知。

微風輕拂,林輕遠獨坐於竹林間,些許愜意之情,思索著其他的事情。正想著,忽聞匆匆腳步聲,循聲望去,見是一小太監,“見過林莊主,楚王殿下讓奴才來請林莊主過去。”

林輕遠聽著眼前這小太監的話,抬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他,似乎是在楚令深身邊見過幾次。思及此處,也稍稍放鬆了一些警惕,朝這小太監問道:“楚王可有說找我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