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之後,寧辛夷生怕林輕遠不同意,忙又補了一句。只見寧辛夷暗自咬了咬牙,旋即面上顯露出幾分雲淡風輕的笑意,說道:“怎麼,莫非莊主怕了嗎?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那麼多幹什麼,先喝了再說。”

“好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林輕遠聽了這話,不由得撫掌大笑。這些日子林輕遠心頭本就憋著幾分火氣,只是沒有言說罷了。眼下得來一個能夠盡情宣洩自己鬱結的機會,自然要好好紓解一番才是。

這樣想著,面對著寧辛夷,林輕遠便也不再扭捏,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道:“既然寧貴人盛情難卻,在下再來退拒,反倒是不美了。”這樣說著,林輕遠當即命了幾人搬了酒罈子到竹林之中,又命著周遭的宮女太監只遠遠離開,偌大的竹林之中,只剩下了林輕遠和寧辛夷二人。

瞧著林輕遠這般舉動,寧辛夷又是心酸,又暗自欣喜自己好歹可以陪他一起喝酒,也不算是一無是處。這樣想著,寧辛夷索性放開了性子,只是陪著林輕遠前去了竹林之中,兩人對酌起來。

不過這對酌的過程之中,因著寧辛夷的酒量並不算太好,林輕遠心頭也明白這一點,便也不讓寧辛夷多喝,只自己一個人不斷的一杯杯飲下去。

看著林輕遠這樣一杯杯的往嘴裡頭生灌,寧辛夷不禁有些擔心,只能轉移了話題去:“莊主也知道聖旨一事吧?方才本宮問皇上,皇上只說是太子殿下想通了,可本宮卻覺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聽著寧辛夷主動提及此事,林輕遠先是愣了一愣,往嘴邊送酒的動作不由得一頓。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林輕遠這才緩緩的放下酒杯,苦笑了一聲。

寧辛夷看著林輕遠不再一味的飲酒了,面上不由得露出幾分笑意來。只是又瞧著林輕遠的那一聲苦笑,心下沒來由的就有幾分發酸。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思及此處,寧辛夷也只能強壓著滿腔心酸,只是靜默的看著林輕遠,聽他說話。

林輕遠先是愣了一會,旋即這才說道:“……此事確實沒有這麼簡單。若說隱情,本宮也是知道些的,只是不知貴人願不願意聽了。”

此時的林輕遠,聲音頗為低沉,眸子微微低垂,竟然顯出幾分心酸來。望著林輕遠如此落寞,寧辛夷頓時就覺著幾分後悔,覺著自己不該提及這個話題。

然而林輕遠卻不再管寧辛夷面上的神色了,只是自顧自說道:“只是不論寧貴人願不願意聽,在下都要任性一次,將這些事情講出來了。這著實是在在下心頭憋了太長時間,若是不說出來,在下只會心頭難安。”

“其實,這其中隱情,同在下也算是脫不了干係。”林輕遠苦笑一聲,道:“就在昨日,太子殿下親自……將在下同太子妃捉姦在床。”

饒是寧辛夷再怎麼想,也斷然想不到事情竟還會有這麼一出,面上的錯愕之色不由得更為濃重。只是看著林輕遠面上沉重神色並不像是在說笑,寧辛夷也只好將自己的那一身驚呼壓抑下去,勉強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只細細聽著林輕遠接著說下去。

“昨日正是月末時分。東宮那三人所中的斷腸毒,你想必也是知道的,要每月都服下解藥去。在下昨日也如同往常一般,前去了東宮之中送藥……”

以這句話作為開頭,林輕遠將那日的情況,向著寧辛夷娓娓道來。而寧辛夷得知捉姦在床一事,先是稍有驚訝,但很快就明白是有人故意陷害,不由得對林輕遠更是心疼。寧辛夷相信林輕遠,絕對不是會做出此事之人,心頭的疼惜一時之間難以言表。

待到林輕遠講完許久之後,寧辛夷這才找回來自己的聲音,對著他輕聲說道:“此事多半是有人陷害吧。本宮相信莊主,絕對不會是能做出此事之人。”

林輕遠還沒同寧辛夷說出楚和一事。正要說出,忽聽得寧辛夷這一句,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面上的欣喜之色一下子便顯露出來,深深笑了一下。這算是林輕遠今日露出來的第一個真心笑容了。笑完之後,林輕遠這才說道:“那在下便多謝貴人的信任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林輕遠略微頓了一下,旋即說道:“沒錯,此次確實是有人陷害。不知貴人可對東宮裡頭那位側妃娘娘有些印象?”

“略有耳聞。”看著林輕遠露出來笑容,寧辛夷也不由得心頭一暖,只覺著這比自己得了什麼好東西也要開心一般。因此聽到林輕遠所問之後,寧辛夷竟然是一時之間沒怎麼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說著。

待到回答完之後,寧辛夷這才稍微反應過來,不由得有些愣住,旋即張大了嘴巴,眸間的錯愕怎麼也遮掩不下去:“莫非,是側妃娘娘做的手腳?”

“正是如此。”林輕遠有些嚴肅的點了點頭,道:“正是她分別在太子妃同在下的藥以及膳食裡頭下了迷藥,這才讓我二人昏迷不醒,任由她的屬下襬出種種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