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林妃自己心下默默起了計劃,決定裝病以求復寵。便命著汐梅替她做事。汐梅出了林妃宮中之後,一路匆匆向前走著,稍許功夫,便到了朝陽宮門口處。

這朝陽宮,正是楚令深的寢宮。得了楚令深允許之後,汐梅擺著早已準備好的神色,匆匆走到了朝陽宮中。

“怎麼了?”楚令深是知道汐梅的身份的,正是林妃的貼身宮女。因此汐梅一進來,楚令深便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可是林妃那邊出了些什麼狀況?”

這句正中汐梅的下懷。汐梅忙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神色,低聲說道:“殿下。就算奴婢求您了,若您有空的話,便去瞧瞧娘娘吧?”

被這悲痛欲絕的神色弄得一怔,楚令深皺著眉頭抬起頭來,看著汐梅,說道:“林妃犯了錯,本王罰了她禁足,便應當好好反省,做什麼叫你前來同本王說這些。”

汐梅心頭一慌,唯恐楚令深堅持己見,不去看林妃。屆時完不成林妃的計劃,倒黴的還是自己。思及此處,汐梅咬了咬牙,猛地藉著衣袖遮掩,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這一把格外用力,尖銳的疼痛竄了上來,汐梅眼睛登時紅了。趁著這股子紅意,汐梅忙做出一副淚水漣漣的樣子,道:“殿下,其中痛處,您可是不知啊……”

略頓了頓,汐梅接著說道:“自從您給娘娘下了禁足之後,娘娘在寢宮之中,便是鬱鬱寡歡,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來。不僅如此,這些日子娘娘飯也沒怎麼吃,整個人瘦了一圈,奴婢看了,著實是心疼的緊。”

聽得汐梅這般說,楚令深面上倒是沒什麼撥動,只在心底暗暗思索,想必這宮女還有後續。

果不其然,瞧見楚令深無動於衷,汐梅忙又說道:“這些日子,奴婢勸娘娘吃飯,娘娘卻直說是自己犯了錯,沒有食慾。久而久之,竟然生了病,奴婢沒辦法了,這才來求您。”

“生病?”楚令深聽得汐梅這句話之後,面上終於有了幾分撥動:“林妃生了什麼病,怎的不去喚太醫來瞧瞧。”

瞧見楚令深終於有了反應,汐梅心間一喜,面上的神色卻是更加哀痛:“若是娘娘聽勸,願意瞧太醫也就罷了。偏偏娘娘只說自己該罰,死活不去看太醫。眼瞧著娘娘越病越重,奴婢沒了辦法,這才來求您。”

汐梅生怕楚令深察覺出來端倪,忙又補充道:“今日之事全是奴婢一人所想,娘娘絲毫不知情。還希望殿下看在娘娘是真心認錯的份上,去看看她吧。”

說道最後,汐梅已然是聲淚俱下。自然,這淚一半是因為方才掐的痛的,另一邊是因為害怕完不成任務,遭到林妃責罰怕的。

然而楚令深卻以為汐梅是當真關心自己主子,不由得心中微動。

林妃那般的性子,有這麼個忠心護主的奴婢的,倒也算得上是福氣。楚令深暗暗思索著,且林妃畢竟是丞相之女,若當真病出來個好歹,終究不是好事情。

思及此處,楚令深微微嘆了一口氣,看向汐梅的方向,說道:“也罷。既然林妃病重,本王便隨著你前去看看她,瞧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這麼說著,楚令深當即站起身來,便想往宮外走去。汐梅看著楚令深的動作,心中一喜,終於送下來一口氣,忙隨著楚令深的步伐,亦步亦趨的向前走了。

兩人一路前行著,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終於走到了林妃寢宮門前。看著林妃的寢宮,楚令深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終究是沒表現出來,默不作聲的抬腳進去了。

乍一進去,楚令深也不顧林妃寢宮之中諸多宮女的行禮,只是想著速戰速決,便皺著眉頭問道:“林妃呢?怎的不在殿內。”

見狀,汐梅忙走上前去,對著楚令深低聲解釋道:“回殿下的話。娘娘身子骨著實是不適,方才回房歇息了,您不如去房間裡頭。”

“也好。”聽得汐梅所說,楚令深略略沉吟了一陣子,這才點了點頭,“既然林妃身子骨不適,本王便前去她房中吧。”

說著,楚令深便抬腳向著林妃的寢室裡頭而去。不過三兩步的光陰,便走到了寢室門前。只見那門緊緊閉著。

楚令深便帶著幾分試探的問道:“林妃可在裡頭?本王來看你了。”說罷,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去,輕輕敲了敲房門。

“咚,咚。”的聲響,響起又落下。楚令深只敲了兩下便停歇,聽到裡頭漸漸傳來了窸窣動靜,旋即安靜站立在門口的方向,靜默等待著。

楚令深不知道的是,寢室之中的林妃頗有幾分方寸大亂。她料想汐梅前去朝陽宮中,多半須得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便不急不緩的慢慢收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