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前往楚國的路上,一路艱辛險阻自是不必多提。加之身旁還有楚令深派來的一眾宮女暗衛,何所依雖知道這些人奉命而來,卻仍舊忍不住的覺著煩心不已,只覺著這些人如同夏蟬一般,聒噪的緊。

就在這般情景之下,時間如同流水一般的,不急不緩流淌而去。很快,離開大周已然過了足足五日的光陰。

途徑五日,一路上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安寧,反倒是並不太平。好在因著楚令深的先見之明,有著眾多暗衛的保護,也算是有驚無險的混了過去。

這日,何所依一行人又到了一處驛站之中。行至此處,何所依總算是輕輕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原因無他,就在前不久,剛剛經歷過了一場驚險的刺殺,眼下雖無什麼大礙,可何所依還是有些緩不過來。

“所依,怎麼了?”忽然,一個清朗之中隱隱夾雜著幾分傲寒的男聲打斷了何所依的思緒。何所依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正是林輕遠。

不明白林輕遠為何會忽然有這麼一問,何所依只將疑惑的眼神瞟了過去。接到這樣的眼神之後,林輕遠自然心領神會,因此輕聲解釋道:“方才便看到你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麼。怎麼,可是有心事?”

此時的林輕遠因著剛剛護衛著何所依逃過一劫,劍上見了血。因此,面上總歸是帶著幾分肅殺之氣的。雖面向何所依的時候刻意收斂了幾分,卻仍舊是叫人看了之後,覺著暗暗心驚不已。

何所依卻並不怕。聽到林輕遠這麼問之後,何所依只微微一笑,旋即面上帶了幾分憂愁的神色,說道:“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了,不過才出了大周剛剛五日的時間,這麼些刺客。”

知道何所依在擔心什麼,林輕遠也禁不住濃眉一皺,低聲說道:“確實如此。不論如何,這些日子所依且小心謹慎些吧,提防著那突如其來的刺客。”

“今夜應該是無事的。”何所依,思索了一陣之後,旋即笑開了,“眼下已經到了驛站之中,又有你相護,加之楚國那邊還有些暗衛,總歸不會叫刺客得逞了去。”

林輕遠,聽了這話之後,卻只是搖了搖頭:“不論如何,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這刺客神出鬼沒的,指不定那天就要出來,許就是今晚呢?”

何所依聽著林輕遠如此如臨大敵的話語,不由得有些失笑:“莊主,你想到哪裡去了。休說旁的,這驛站裡頭守衛森嚴,刺客進不來的。”

聽著何所依這話,林輕遠的面色卻沒有半絲緩和,照舊是嚴肅的很。他微微斂眉,想了一陣之後,這才提議道:“不如這樣。今晚在下便守在你門口,替你防衛著寫。”

“何至如此?”何所依輕聲笑了一下,細微卻不容置疑的搖了搖頭,“放心吧,沒事的。這些日子因著刺客,加之舟車勞頓,你也沒怎麼睡好。眼下到了驛站之中,且好生歇一歇吧。”

聽著這話,縱使林輕遠在覺著無可奈何,也不好忤逆了何所依的意思,只能聲音悶悶的應了一聲,不復再說什麼。

時間一點點的推移,很快,便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何所依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宮女的服侍之下洗漱完後,旋即便去睡了。洗去了一身的疲憊之後,沒一會的功夫,便進入夢鄉之中。

然而何所依不知道的是,外頭正有幾雙眼睛,鬼鬼祟祟的望著她。夜幕籠罩之下,這些人的面容看不大清楚,唯一看的清楚的,便是那眼睛之中,邪惡而殺氣凌然的光。

……

何所依是被一陣涼意驚醒的。這夜她本就睡得不大安生。不知道為什麼,即便睡著了,腦海之中也總浮現著白日林輕遠所說的話,只覺著陣陣毛骨悚然。就在此刻,一陣涼意拂過,何所依感到了莫大的危機,倏忽之間睜開了眼。

剛睜開眼的時候,何所依還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茫茫然回不過神來。待到回過神來之後,面上已然站了幾個黑衣人,為首的一個手提著一把重劍,正要往她身上刺去。

何所依心中一驚,顧不得多想,身子已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忙往過退讓了幾步。就是這瞬間的功夫,那刺客的劍堪堪走空,落在了何所依身旁一寸的地方,狠狠扎入床上。

刺客刺下去的時候,自然是用了十分的力氣。加之用的是重劍,刺到床裡頭的時候,竟然是一時半會拔不出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叫刺客愣住了,顧不得多想,只能專心拔起劍來。

而何所依絕不會給刺客留機會,趁著刺客拔劍的功夫,何所依忙一個翻身滾下床去,穿著中衣便匆匆向外跑去。

此時何所依的腦海之中,除了恐慌,以及絕不能叫那些個刺客抓到之外,想著白天林輕遠所說的話,只覺著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