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何所依這般神色,子衿自是叫苦不迭,暗暗覺著自己說錯了話。

然而何所依面上的僵硬只維持了一陣子,便又恢復了正常。何所依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輕描淡寫的說道:“不過是本宮剛才被太子殿下那一頓話說的懵了,又在心中胡思亂想了些其他,這才鑽了牛角尖去。”

她顯然是不想就著此番話題多談下去的樣子,只看著子衿道:“子衿,之後的事情又是怎麼一回事?”

子衿此時正是滿腔不知所措,被何所依這麼問了,忙將自己方才所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的同何所依一一說了。何所依只安靜聽著,也並不多說其他。

待聽到最後,何所依這才皺了眉頭,對著子衿道:“你剛才說,太子殿下和莊主皆是幾次三番的提到了側妃娘娘的名字?”

“正是。”子衿方才還沒想到,被何所依這麼一提醒,瞳孔登時放大,眸間閃過幾絲不可思議之色:“您是說,側妃娘娘?”

“不要亂說。”何所依搖了搖頭,阻止了子衿接著往下說去,“此事既然沒有什麼確鑿證據,便不要多說什麼,免得禍從口出。”

被何所依這麼說了,子衿自然再不敢說什麼,只是眸間的憤恨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眸光放遠,明顯是在向著楚和。

子衿之後再怎麼想,何所依卻是無暇顧及了。她因著方才那事情,雖然眼下清醒了過來,卻終究是失血過多,身子骨還虛弱的很。沒同子衿說了兩句,便已覺著整個人睏倦的不行,眼睛幾乎睜不開了,馬上就要沉沉睡去。

子衿坐在何所依身邊,一直定定看著何所依的動向,自也發覺了何所依的睏倦,便低聲到:“您可是累了?且放心睡吧,奴婢在旁守著。”

此時何所依心中還有諸多的不明朗,悲傷和困惑交織在一起,何所依卻也無暇再想了,只能低聲應了子衿一句,眼睛就閉上了。

她是真的疲累的緊了,加之身邊就是子衿熟悉的氣味,也叫何所依多了幾分安心沒過一會的功夫,何所依的氣息就平緩起來,顯然是進入了夢鄉。

子衿一直在一旁緊緊盯著何所依,直到親眼看著何所依進入了夢鄉,這才勉強放下心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替何所依熄滅了燭火,轉身退出了房間。

子衿剛剛出了房間,沈霍和林輕遠便登時圍了過來。方才兩人在外頭等著焦急的很,卻因著知道何所依身子不適不敢進去打擾,只能等著子衿出來。眼下看著子衿出來了,兩人的眼睛皆是一亮。

“太子妃這麼樣了?”沒等子衿說什麼,沈霍便定定看著子衿,率先一步問道。子衿被沈霍問的有些愣怔,只站在原地,也沒什麼動作。

過了一陣子,子衿這才算反應過來,回過神向著沈霍低聲稟報道:“回殿下的話,太子妃方才雖已醒來,但仍然是疲累的緊,眼下已睡著了。”

聽得子衿這話,沈霍才總算是放下心來,點了點頭,低低應了一聲,道:“本宮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

沈霍的命令,子衿自然也不敢違抗,因此只是復又向著沈霍行了一禮,旋即退下了。期間林輕遠一直在一旁靜默站著,一言不發。

待到子衿走的沒影了之後,兩人間的矛盾,這才剛剛揭開了帷幕。

林輕遠面上先是閃過了幾絲憤恨之色,走到了沈霍面前,定定說著。此時的林輕遠面容極為平靜,可語氣之中的怒火,卻是怎麼也壓抑不住的。

“太子殿下。”林輕遠沉沉說到,“事到如今,在下也不願藏著掖著了。在下著實是歡喜太子妃,自將她認作心中妻子的不二人選。不過是因著,先前得知太子妃對您一腔歡喜,這才把感情壓抑住了。”

“眼下若您給不了太子妃真正的幸福,在下並不介意帶著她遠走高飛,從此浪跡天涯。”說到最後,林輕遠眸間的戾氣幾乎要化作實質一般,噴薄而發。

沈霍本因著著誤會了何所依這一事,心中正諸多愧疚。然而被林輕遠如此挑釁,沈霍的怒火也激發了出來,略挑了半分眉頭,輕蔑看著林輕遠道:“莊主。本宮敬您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才一直不敢對您怎樣。可也請您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怎麼?”聽了這話,林輕遠,反倒是嗤笑出聲:“我玄武莊走到如今的這個地步,自也有自己的實力,還怕了皇室一族不成?”

這句話可謂說的是三分輕蔑,七分挑釁,沈霍原本就勉強壓抑住的怒火,騰的就被激發了出來。略抬起半邊眸子,死死地看向林輕遠。林輕遠亦是不甘示弱,反瞪回沈霍。正是,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