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沒了方才的期待。

那使臣卻像是沒有察覺到眾人面上神情的變化一般,只兀自喚了另兩個個使者過來,同他一起展開卷軸。

眾人正奇怪著,不過一副字畫,最多兩個人便可展開,為何眼下要三個人一起動手?就在眾人紛紛詫異不止的時候,那捲軸在三人的動作之下,緩緩展開了。

隨著卷軸的緩緩展開,裡頭的東西也慢慢的顯山露水起來。只見裡頭是一副青綠山水畫。按說著青綠山水算是珍貴稀少,可真要論起來,也不是說沒有;這幅卻大不相同。

眾所周知,不同與一般的山水畫,青綠山水是以名貴的孔雀石等珠寶作為顏料研磨製成,通常能有一般山水畫的三分之一大小,便已然是足夠。

這副畫又是大不相同。隨著三位使者的協助,那幅畫徐徐展開,許久都沒有停歇。待到徹底展開來看,眾人眼睛皆是亮了。

——那幅畫粗略看過去,竟是有十餘米之長!這可比尋常的山水畫還要長上許多。而另一邊,楚令深瞧著眾人驚訝的神情,輕笑一聲,信步走上前來,對著眾人細細解釋。

他先是面朝了皇上,笑著說道:“皇上可是覺得這不過是幅尋常山水,有些失望?”

還不等皇上點頭或者是搖頭,楚令深便當即接著說道:“實則,這畫可是傾盡了我楚國之力,用了足足數年的功夫才得這麼一副,可謂是比往年楚國進貢來的全部珍寶,都要珍貴一些。”

聽到這裡,皇上不由得露出來幾分驚訝和喜悅參半的神情:“這畫竟是如此珍貴?朕方才險些小瞧了它,真是慚愧,慚愧。”

“皇上莫要這麼說。”楚令深聽了,略略笑著擺了擺手,“這畫名叫千里江山圖,令深私以為,只有大周這般的泱泱大國才能配得上如此名畫,這才特地央了父王許我此次前來。願陛下擁有這畫,也能擁萬里江山,享無限錦繡。”

楚令深這一番奉承話,說得恰到好處,又不會讓人厭煩,恰恰戳到了皇上的心坎裡頭。皇上不由得連連扶掌大笑,連聲道:“好,好。當真是好得很啊!楚世子當真是有心了。來人吶,賞。”

聽著皇上此言,楚令深便也不卑不亢的笑了笑,謝過皇上的賞賜。他謝過之後,忽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的樣子,問皇上道:“皇上,您可知道這畫裡頭藏著的故事?”

皇上自是不知道的。聞言只搖了搖頭,對這幅畫的興趣又更濃厚了幾分。瞧著皇上興味的表情,楚令深知自己這一番話已然的挑起來了皇上的興趣,當即微微一笑,同他解釋了起來。

“這畫說起來,皇上可能還不信。它並非出自名家之手,反倒是我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所畫。”

楚令深頓了頓,這才接著說道:“這少年畫這副畫的時候,剛好十八歲。要我看來,這十八歲,多一分太年幼,老一分太成熟,這十八歲,正是作為一個畫師最好的年紀。只有像十八歲少年這般的雄姿英發,才能畫出如此的錦繡河山。”

這故事講的有意思,一下子便挑起了皇上的興致。他不由得連連點頭,又想起來了什麼,問楚令深道:“如此人才,倒是難得的很。也不知道這畫師現如今身在何方,朕可否有幸得見?若是有幸,便還請楚世子將這畫師引上來吧。”

聽得皇上問了,楚令深卻只是遺憾的搖了搖頭,對著皇上說道:“若是他在天有靈的話,想必見著皇上同他如此欣賞,定也是開心的。”

楚令深說完,看到皇上頗有幾分詫異的神情,輕輕拍了拍腦袋,露出了幾分懊惱的神情,道:“是臣的不是。千講萬講,竟然是把最重要的這茬忘了。”

說罷,他又續了一句:“實不相瞞,這畫師因著畫此'千里江山圖'太過於勞心勞力,畫完便仙逝了。這幅畫竟是成了他的絕世之作。每每思及此處,臣便又感嘆又惋惜,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楚令深言辭和神情皆是誠懇的很,皇上聽了之後,雖是有些惋惜,卻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輕輕嘆息一聲,作罷了。

然經過楚令深這麼一說之後,皇上原本對這畫的七分喜歡,也成了十成十的歡喜,望著這話是怎麼也移不開腳步。他命著小太監將此畫掛到了御書房之中,方便每日檢視,這才算是滿意。

因著皇上得了如此寶物,自是高興的很,又看著楚令深進退得宜,更是歡喜幾分,當即便讓楚令深在宮中住上幾日,休憩好了再回楚國。

皇上提了,楚令深自然是遵從,於是皇上便命著楚令深暫住清璽宮,當即安排了幾位太監宮女前去清璽宮中收拾。

今日上朝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接待楚國使臣,如今楚國使臣也已然接到,眾人自是不在朝堂之上再做停留,當即散了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