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淳越抬眸看了朱九一眼,面上苦笑:「只怕我說了,你也不信。」

就因為陛下發現他對這女人動了手,所以才將他交給她處置。

但李淳越直覺,這話說出來恐怕只會讓朱九更加想誅殺他。

乾脆什麼都不說,任由這女人猜去吧。

「軍師大人果然有些傲骨。」

朱九也不與他廢話,轉頭叫人將他帶回演武場上,後邊放一火爐,卻扒的他只剩一襲單衣,在冰涼的寒風中顯得格外悽楚。

什麼時候李淳越願意交代軒轅澈的計劃,什麼時候她再放了他。

這時,有士兵從後面走來,帶著一個人,對她行禮道:「啟稟將軍!這位是朱畫大人今日新招的幕僚江城!屬下特領他前來晉見!」

聞言,朱九放下紅纓槍,側目打量。

見面前這小子臉雖清瘦了些,可眼睛卻很有神采,尤其看到她的時候,那滿眼的孺慕之情像是要溢位來似的……

一時間,朱九饒有興趣的打量這人,揮退士兵後,問他:「你為何這般打量本將軍?」

平日裡也有不少老百姓悄悄打量她,可大多數人眼中都只有欽佩和敬畏之情,無人像他這般,見了她,如見了親人,喜愛的很。

軒轅澈咳了咳,垂眸道:「安陽縣曾為將軍所救,當時在下尚在讀書,若非將軍出兵,只怕在下早已死在軒轅大軍的鐵蹄下。」

「是以,在下見了將軍,便覺格外親切,也希望在下能為將軍效力一二,故而留在將軍身邊,願天地日月見草民之衷心!」

見他態度恭謹,朱九點了點頭:「既如此,江先生先回去好生歇下,明日再來軍營議事。」

說是議事,其實朱九真正的決策是不會有他們這些幕僚參與的資格,要想留在她身邊,讓她垂青,除非像以往那樣,做她的男寵——

不過此路似乎也行不通,朱九當初之所以收男寵,也是為了權衡各方勢力而已,甚至於對他的寵愛,一開始都是裝出來的罷了。

至於現在,恐怕得表現出自己的才能,讓她心悅誠服,方為上策!

於是,軒轅澈似笑非笑看向那綁在柱子上受刑的李淳越:瞧,這不就是活生生的跳板嗎?

幸好當時留下了他,否則,還沒有他表現能力給朱九看的機會。

遂長睫微垂,溫聲行禮道:「在下不急著回房休息,難得見將軍一次,方才在下觀將軍面相,眉宇間似有憂愁,不知將軍可是為審問這軒轅軍師之事煩惱?」

聞言,朱九揉了揉眉心,瞥向李淳越,見那廝依舊神色從容,風輕雲淡,似乎絲毫不受嚴寒影響,宛如一顆鐵釘子,便覺頭疼:「這廝莫名其妙被軒轅澈留在燕國,本將軍很是難辦。」

若殺了吧,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有後手?

若不殺吧,留著他也說不過去。

真是進退兩難!

哪怕他嘴巴沒這麼嚴實,那事情也會比現在好辦許多啊!

可偏偏,李淳越倔的很。

軒轅澈瞭然,笑著直起身子,星眸望向朱九,卻有幾分從容:「既如此,將軍不妨讓在下一試,在下保管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定能叫那敵軍吐出軒轅大軍的機密!」

身為軒轅國的帝君,他卻能在演戲的時候裝的如此逼真。

若是有個知情人在場,只怕要驚異於他的演技之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