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完,朱九就預感到不妙。

因她身子前傾,竟被少年一把拉住帶入懷中。

兩人距離一瞬拉近,朱九暗暗握緊手指,故作平靜的直視他:「陛下?」

這姿勢曖昧極了,看起來像是要對她做些什麼。

但軒轅澈只是輕輕靠著她肩頭,白皙修長的指尖輕輕撫摸著她後腦勺,一遍又一遍的說:「好,你想要什麼孤都會給你,這一次,孤一定給你最合適的位置。」

末了,他話音微頓,緩緩退回到朱九面前,撫摸著她眉宇,動作輕的像對待世間罕有的珍寶,目光竟比悠悠跳動的燭火還熾烈:「拓拔野,你想做女將軍嗎?」

什麼?!

心重重一沉,朱九眼神微變,暗道是不是方才有什麼破綻,引起了軒轅澈懷疑?

可這廝應當清楚,她留在他身邊只是為了殺他而已。

目光所及之處,望見軒轅澈這張用情至深卻又含而不露的臉,她突然想起當初在將軍府時,軒轅澈從未用這種目光看過她。

眼下卻願意對著一個有她幾分影子的「拓拔野」,耐心至此。

緩緩的,朱九諷刺勾唇,「樹大招風,奴才不想做將軍。」

不想做軒轅國的將軍!

「這樣啊……」

少年的眸一瞬間暗了暗,又抱了抱她,良久,才在搖晃的燭火下吐出一口濁氣:「也罷,孤明白了,今晚就陪孤休息吧?」

他話題跳轉的太快,不過既然答應了她的請求,朱九便點頭:「是,奴才給您備水沐浴。」

這一夜,兩人和衣而眠。

軒轅澈並未對她有唐突之舉,甚至連擁抱她都小心翼翼,彷彿害怕被她踹下床又害怕她消失似的。

朱九不知他什麼時候睡著的,反正她為了第二天養足精神見到客棧內的兩位兄長,壓根兒沒管軒轅澈,很快淺眠入睡。

翌日,她起個大早將自己收拾的乾淨利落,不惹人注意,才戴上先前從軒轅澈那贏來的玉佩準備出宮。

卻沒想到,剛出門就遇見比她早起的軒轅澈。

軒轅澈正執著一柄和他所贈予她如同一對的銀色寶劍。

女子舞劍講究的劍走輕盈,身輕如燕,男子舞劍則多了幾分飄逸凌厲,翩若驚鴻。

曾在燕國將軍府時,朱九也教過軒轅澈一些劍法,但他自稱資質愚鈍,無論練多少次都沒辦法做到與她共舞。

可眼下一瞧,他分明將她教的東西練得極好。

不知怎的,朱九升出一股悶氣,總覺過去被他愚弄,心裡不爽。

瞥了眼旁邊放的青色寶劍,朱九立即執劍橫掃過去,臉上卻笑意盈盈:「陛下,奴才也來練練,請賜教!」

少年長眸微凝,側目睨她,在朱九衝過來的瞬間,莞爾收劍,並朝她伸手。

朱九雙眸微眯,攻勢不減,就在劍尖即將刺向他喉嚨,離他喉結只有一毫時,忽然,那手在她頭頂上張開,輕輕接住一片飄落的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