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的獵物躁動不安,似乎感受到這裡的動靜,竟有野獸奔跑而來,連大地都為之顫動。

如今正是炎熱的夏季,朱九一襲月藍色薄衫,淡淡放下弓箭,抬眸睨向軒轅澈:“陛下錯了,您的感激或許在別人眼裡價值連城,但在我眼裡一文不值。”

軒轅澈眼神一冷:以前怎麼沒看出來拓拔野嘴皮子還挺厲害?

進了一次寒牢,倒變得越發狡猾了。

但奇怪的是,他被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譏諷,心裡竟沒有一點兒想要殺了她的意思。

難不成真是因為從她身上顯露出來朱九的影子,才引得自己對她手下留情?

再看朱九時,他眼裡已多了幾分厭惡:“孤也不屑欠你人情。”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一道喧囂忽然從後湧來:“前面的人快讓讓!安定侯世子爺在此狩獵!爾等不準驚擾獵物!”

幾頭體型龐大的野狼被後面的人群追捕,看似狼狽,可冒著綠光的眼睛卻佈滿貪婪。

追它們的侍衛似乎還嫌棄前面身穿常服的軒轅澈與朱九擋路,竟然抬手將弓箭對準他們,要將二人射殺!

見幾頭野狼忽然長嘯一聲,四面八方更傳來源源不斷的動物奔跑聲,分明是這些野狼裡應外合,要和狼群擊殺這群自以為能狩獵他們的蠢貨。

偏偏那跟來的一群侍從和被簇擁在中間的錦衣男子夜郎自大,還以為勝券在握。

不等為首的野狼嚎叫完,朱九率先搭弓射箭,眼眸一凝,飛箭嗖一聲射入那野狼脖頸,一擊斃命!

又是巧勁。

軒轅澈將這一箭看在眼裡,忽然也搭弓射箭,像是與她比試般,同樣用巧勁兒射殺野狼。

可惜,他才剛開始用巧勁,還不大適應,不僅連準頭偏了朱九一籌,就連力道也遠遠不如她一個沒有內力之人。

朱九瞥了他一眼,不禁眉尾微揚:“陛下武功高強,何不用內力射殺?”

“多管閒事。”

軒轅澈只是不肯服輸罷了,沉著臉繼續射箭。

連拓拔野這樣恨朱九的人都能憑藉一手模仿的本事,將朱九畢生所學學個七八分像。

他曾跟她身邊做了多年男寵,卻連她這麼簡單的巧勁都學不會,豈不是被拓拔野比了下去?

同樣,曾讓軒轅澈在身邊伺候多年的朱九也最是瞭解他的心性。

見他露出如此神色,便知道又是不甘心了,是不甘心狩獵到的獵物比她少,還是單純將這場天龍祭當成遊戲,要跟她比試一番?

罷了,此人心性難以琢磨,既然他想贏……

朱九眼睛眯了眯:那她就偏不讓他贏!

兩人旁若無人的用巧勁射箭、狩獵,眼看他們好不容易驅趕來這兒的野狼越來越少,被侍衛包裹的安定侯世子氣得破口大罵:“哪來的小賊?竟敢偷本世子的獵……嗚!”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身旁的侍衛長捂了嘴,一臉驚恐的提醒道:“噓!世子殿下,那位白衣少年可是當今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