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樓是宮牆以外的隸屬皇家貴族的消遣場所。今日來的人確實很多,皇后過來走了個過場就回去了,留了幾個宮妃在這裡。再加上數不清的伺候宮女和各大臣家的公子小姐以及陪同前來的丫鬟小廝,原本挺寬敞的地方現在卻也有些擁擠。

因著趙瑾瑜太子的身份,在聽風樓倒是尋得一個觀賞歌舞的好位置。趙瑾瑜一路引著清歡走過去,途中免不了被各宮妃和官家子女打量。

陸清歡並不喜歡把自己置於這種被萬千目光注視的境地,所以平日裡她總是會有意無意的避開趙瑾瑜。但是這次,趙瑾瑜也是盡心盡力幫了她,雖說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她承這份恩情。

北嶺國的蔚然澤和蘇霖也過來了,別國的使者,定然不會怠慢,也是個好座次。

歌舞看的甚是無趣,倒是有幾個舞女的表演倒是有些吸人眼球。不過都是消磨時間,更多人則在小聲閒聊著。

先是上些巧果酥糖,快到中午的時候則換上了各樣的菜式。用一小碟子將各菜式裝上一小口的量讓每個席位邊的小廝先嚐,無異後再替各官家貴族佈菜。

數年來,陸清歡常拘於府邸,很少參加宴會。不過她卻記得小時候有次七夕過得格外愉快。

母親曾在公主府的時候有個從小侍候著一起長大的侍女,母親嫁人前為那侍女找了個好人家。有次七夕,便帶著清歡去了她家。她家丈夫做的商賈的營生,日子平淡卻也富足。她家中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那日乞巧節,按照民俗都是女兒家們自己去玩。兩個大姐姐拉著清歡,還有附近鄰里家的姑娘們一起做點心,包餃子,採摘鮮花,像織女許願……

而皇親貴族之間的玩樂總是數不清的宴會。說是宴會,不過是為打著藉口的給自己的終生大事尋個託付,為自己的家族尋個助力。就像現在的宴會上,就有不少頻頻投向趙瑾瑜和蔚然澤的目光,有些甚至主動上前招呼,言語兩句。

蔚然澤可能是被絡繹不絕走上前來的人給嚇到了,沒坐到一個時辰就拉著身邊的蘇霖跑了。

吃過午飯,陸清歡坐的腿都麻了,便側身跟鄰座的趙瑾瑜說出去透透氣。

趙瑾瑜便知道清歡這是呆不住了,她還是跟小時候那樣,是個坐不住的性子,哪怕平時規規矩矩佯裝的再好。

“久坐也累了,我與你一起出去吧!”說完就站了起來。

兩人走在大街上,街上人流密集,多是女兒家,三五成群手牽著手,嘰嘰喳喳的聊著。

街上人多,不小心就會被人群衝散。趙瑾瑜伸手過來想抓住陸清歡,在手背碰到的一瞬間,陸清歡立即將手彈開,伸手對石榴喊到:“石榴,此處人有些多,牽著手以防走散。”

趙瑾瑜的手頓住,只得訕訕收了回去。只吩咐身邊的侍衛道:“此處人眾多,去最近的驛站調幾匹馬來,到前方憶回鄉酒樓處匯合。”

“是!”

憶回鄉酒樓平時人雖多,今日卻比方才集市中心處要寬敞的多。一是這邊屬於都城偏北處,直通北城門,距離不過數公里。二是今日大多人湧去了集市,這邊就空曠了些。

陸清歡等人剛踏進酒樓,就看見數十個粗布麻衣的人從四面八方拎刀對著趙瑾瑜砍來。陸清歡立馬一把扯過趙瑾瑜躲向一邊。酒樓裡立馬亂成一團,食客都急忙亂跑似的躲藏。

今日出宮趙瑾瑜本就只帶了幾個侍衛,剛才又遣散了兩人去牽馬,現在身邊的侍衛不過四人而已。

酒樓人多,但這批人的目標十分清晰,直對著趙瑾瑜而來。不過這批刺殺的人的目標並不只有趙瑾瑜,還有酒樓裡的另外兩個,蔚然澤和蘇霖。

趙瑾瑜身邊的四個侍衛拔刀連忙衝上前去跟對方搏鬥。陸清歡也從靴筒處抽出一把短匕首站在趙瑾瑜身邊保護他。陸清歡給石榴使了個眼色,石榴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宜添亂,忙趁著人影散亂躲了起來。

陸清歡知道自己手持短刃,對方又是身強力壯的男子,憑藉一己之力肯定敵不過。但是趙瑾瑜那三角貓的功夫還不如她,萬一他出了什麼事就沒辦法交代了。

趙瑾瑜也抄起門邊一塊抵門的木板,兩個人勉勉強強才能對付一個刺客。

好在那邊蔚然澤功夫不錯,讓刺客分散了些火力。不過他還要護著一邊的蘇霖,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趙瑾瑜一記木板砸中了那人的腦袋,恰好陸清歡又拿匕首刺中了他的手臂,趁吃痛間陸清歡一把奪了他的刀,砍中他的腿,那人一下子站不起來。趙瑾瑜對著他猛砸把他砸暈了過去。

蔚然澤被幾個刺客死纏著,勉強應付,這邊的幾個侍衛也將這邊的幾個人殺的七七八八了,就連忙過去幫蔚然澤。

蘇霖也趁亂跑去了陸清歡一處。三個人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那邊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