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貓重新坐定,看著面前的白衣男子,沒有出聲。

自稱玄君的男子笑了笑,主動說道:「先生為何不問我為何在這裡等你?」

劍貓搖頭晃腦沒有回答,反而向旁邊那位白衣侍女討了一碗茶。

模樣幾乎已經不能用驚豔來形容的清冷侍女,從左手手腕玉鐲咫尺物裡取出一套茶具,擺到兩人中間,又以靈力煮水、洗茶、烝茶、斟茶十幾步工藝行雲流水,讓人看的賞心悅目。

在白衣侍女雙手遞過一碗茶後,劍貓都忍不住的驚歎:「都說魔土粗魯不開民風,姑娘這一套手藝下來,都不比學宮裡的那些茶藝大家遜色分毫了。」

白衣侍女微微一笑,又斟了一杯遞給自家公子。

玄君結果茶盞後也只是拿在手裡磋磨,完全沒有半點要喝的意思。

劍貓喝過茶後,又驚訝了一翻這距離人族萬萬億裡之遙的魔族大都居然能喝道怎麼新鮮的新茶實屬不易。

看著主人遲遲不回來,那頭頭角崢嶸的黑驢只好自己湊到小亭子這邊吃草。

「好驢,祖血返璞,都不比一些大獸後代若上多少了。」玄君看著那頭除了頭頂有一根小角的黑驢笑道。

劍貓沒有搭理他這一茬,答非所問道:「你褚師英才執掌褚師諜報,應該早就知道我和褚師山河兩次相遇了吧,今天站在這裡是準備攔我進城嗎?」

姓褚師名英才,字玄君。

正是褚師山河那位同父異母的庶出大哥,同樣也是奪了他八玉公子名號的大哥。

被一語道破身份的褚師玄君也不惱,繼續磋磨著手中已經有些見涼的茶杯說:「劍貓先生叫我褚師玄君就好,英才這個名字我不甚喜歡。」

劍貓嘴長得極大,只回了一個大大的哦字。

褚師玄君繼續說道:「我知道劍貓先生見過兩次三弟,新吉城亦有我的手筆在裡面,當然這次我也是阻攔劍貓先生進城了。」

劍貓故作驚愕道:「就這麼實誠?」

褚師玄君笑道:「與聰明人聊天,還要遮掩,這不是把對方當蠢人而自己就是蠢人,你說對不對,劍貓先生?」

聽到這裡,劍貓忍不住的開始正視起來這位名聲不顯傳聞中更是為奪頭銜不惜逼走自己弟弟的無恥之徒,褚師玄君。看樣子確實是自己蠢了。

褚師玄君指著自己的眼睛說:「有時眼睛和耳朵都會騙人,就連親眼看見,親耳聽見或許都是假的,更別說還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了。只是我素來不喜出門,再加上大都與稷下學宮相隔數十州,訊息難免閉塞,倒也不怪稷下學宮的諜子了。」

劍貓把茶盞雙手遞給白衣侍女又討要了一杯茶水後,才反駁道:「訊息閉塞?我看玄君玉公子的你的訊息倒是挺靈通的嘛。」

這句話「玉公子」三個字咬字極重。

對此,褚師玄君依舊是淡然一笑,毫不在意:「先生可知這座亭子?」

劍貓抬頭環視了一眼,這座有些簡陋的破舊亭子,說道:「古有詩言「朝聞故人還涼州,十里長亭折春枝。」又有詩曰:「金庭擂鼓枕金戈,好兒買馬自奔程,遠去萬里常雁歌,莫使長亭淚空流。」十里長亭,當送千里客,遠行莫別悲,常有牽掛人。」劍貓看了一眼褚師玄君背後那個白衣侍衛只好重新解釋道:「這座亭子雖然也是十里長亭,卻不是十里相迎,而是十里送別,送別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