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吉城從昨日開始就陷入了一種來自於魔族的恐慌之中,尤其是在聽到那陣巨響之後,這種情緒更甚。如今的新吉城可以說是一鍋亂粥,烏泱泱的一堆人聚在城門口想要逃出去,好在城門有士兵鎮守,街上有捕快巡視,才沒鬧出什麼太大的亂子來。

就在這時一匹快馬賓士而過,完全不顧及到是否會傷到人,其實這種行為在數年前還是屢見不鮮的,但是隻從林少華上位後—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整頓甚至不惜以得罪滿城權貴為代價,才將這種不良風氣徹底打壓下去,而這也是林少華廣受擁戴了一個原因。

如今能在新吉城的大街上狂奔的也只有兩種,一個是緊要軍情,另一個就是城主府或校尉府傳令,而這兩種也都在百姓的接受範圍之內。

終於這一人一騎在狂奔數個地方後,終於在東門兵營門口找到了林少華與常春。

當聽到城主召見時,林少華不由的鎖緊了眉頭。

按照黃鐘合的脾氣秉性,實在不像是會關心那五十甲士和今天這種亂局的人,而唯一的解釋就是,黃鐘合要問的是昨晚那場爆炸,而這種好戲,當然作為通判的趙文書自然也不會缺席。

林少華使勁拍了拍著自己的額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林少華註定是不能休息了。

常春看出了林少華的憂心,但是這種事林少華都無能為力,他一個小小的副將能如何,常春只能對著林少華抱拳道:“將軍,讓屬下陪你一塊去吧。”

林少華一把抓住常春的手臂,搖搖頭否決道:“杜翔那邊我不放心,你還是去盯著吧,省的到時候萬一杜翔得罪了一趟先生就不好了。”

常春點點頭,確實無論在什麼時候杜翔都是個打仗的好手,只是其他時候真的不敢恭維了,雖說一趟先生脾氣好,但是萬一杜翔那小子那句話得罪了一趟先生,雖然一趟先生不會說什麼可,終歸還是新吉城護城軍損了面子。在說大戰之後,必然有很多的麻煩事,尤其是那五十甲士傷亡後續的事情,實在離不開人,而作為新吉城軍方大管家的常春。足夠獨立解決這些事。

安排下去常春後,林少華也能從軍兵營的雜事中抽身好前去城主府,傳令兵下馬將坐騎讓給林少華,自己跑步回去。

常春目送林少華離開後,也趕緊跑向兵營,期望抓緊解決軍營的時,好再轉去城主府照護將軍,沒辦法林少華現在的身體確實有些勉強,原本靠著一路步行走到東城門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力氣,這一路策馬顛簸,林少華的身體估計又是入不敷支的狀況了。

只是當常春趕到,兵營的時候,依舊是被眼前的這一幕震撼的說不從來話來。

原本鬥志昂揚的新吉城護城軍如今已經鬥志全無,沒人再去訓練,也沒人再去巡邏,除去幾個當值守門人,其餘全部都坐在那裡,用著迷茫的眼神看著自己。

好像他們在問自己:‘這個兵當的有什麼意思?’

其實新吉城的護城軍不多,不過三千精騎,兩千餘各雜軍,共計五千餘從而已。攏共就這麼s些人,都擠在這個小小的兵營裡誰不認識誰啊,結果第一場戰鬥直接就傷亡五十個。

出戰傷損十比一,整體傷損一百比一。

常春有些心疼,因為這比他和林少華想象的還要嚴重。現在的新吉城兵營可以說是軍心渙散,毫無鬥志,甚至一群百十號的山賊土匪現在殺進軍營來,都可以輕鬆攆著這群號稱十城最強鐵軍的新吉城護城軍丟盔棄甲。

“將軍。”還在堅持在營門口站崗計程車兵有氣無力的看了扭頭看著軍營裡的軍隊喊道,自從那四十餘具屍體與七八個傷殘甲士在這個門抬進軍營的的時候,開始就已經這樣了,守門士兵想要解釋什麼:“將軍…大家……”

常春走過他身旁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知道。”

走到一處圍繞著一個杆子坐的七八位士兵的時候,常春只是低頭一一從他們的眼神中掃過,常春沒有說話。走過另外一處,常春依舊沒有說話,然而此時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常春,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看他,只是覺得應該看著。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常春走上了演武臺,看著每一位士兵。依舊沒有說話,在經過了漫長的對視的時光之後,常春突然仰頭大笑起來。

只是那種笑容有些淒涼,甚至還有些嘲諷的意味。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常春,沒人說話,那是因為沒人知道常春在笑什麼,而這又有什麼好笑的。

直到常春笑出了眼淚,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原本謙遜現在卻突然發了瘋的瘋子笑完的時候,所有人人都聽到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罵聲。

“廢物!”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人低下了頭開始抽泣,有人則是咬牙切齒但卻戰不起來,去咒罵這個傢伙。

常春伸手抹去笑出的眼淚,也止住了小聲:“每次我就是罵的你們,你們這群廢物,這就怕了?因為死了五十個人?你們就是一群廢物。滾回家去吧,好好躲進被窩裡,摟著自己的媳婦,千萬別出門丟人現眼。”

終於有人忍不住跳起來,怒罵道:“常春!你說什麼!”

有人開頭自然就有人開始響應,沒人願意去當出頭鳥,卻很喜歡攀炎附勢,躲在人群中發出自己的聲音,無論結果如何,自己永遠都沒有責任。

常春輕蔑的看著那人毫不客氣道:“說的就是你,廢物,滾回家奶孩子去吧,就你這樣當什麼男人,去當女人還差不多。”

那人怒不可遏,拿起刀就衝向常春,想要一刀就結果了這個侮辱自己的將軍。

然而常春畢竟還是新吉城的二把手,只一腳,就將這個站在臺下就想要砍自己的兵痞手中的刀踢出數丈遠。

而這一下徹底驚呆了所有人,這還是那個處處不爭永遠以笑待人,私下卻被有心者稱為只知道媚上廢物副將的常春嗎?原來他也會武功。

常春看到那些驚愕的目光,他知道時機到了,要是自己再罵下去,就有可能出現反效果了。常春依舊故意板著臉,指著腳下的土地,怒喝道:“這裡是新吉城護城軍的軍營,當你們站在這裡的那一天,就應該知道,自己必然要為這個地方戰死,我們的西面哪裡住著你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孩子,而你們之所以站在這裡就是為了保護他們!在我們的北方哪裡是魔土,是魔族的地方,他們某時某刻都在想著什麼怎麼侵佔我們的土地,我們的家園,殺害你們的父母,兄弟,凌辱你們的妻子,而你們現在在幹什麼!等死嗎!”

有人站起了身子。

有人握了腳邊的槍劍。

但無論他們在做什麼都無一例外,將自己的目光望向常春,眼中的迷茫正一點點消散,一點點被戰意所攻佔。

而在這一刻,他們還是東域十城最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