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何解……

瞿廈愕然,他沒有想到會有人問他這個問題,好像問的很對,又好像問錯了人。

褚師山河問過之後,便是紋絲不動靜待下文。

瞿廈沉思片刻後,突然開口:“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棲,不知所結,不知所解,不知所蹤,不知所終。”

這場輪到了褚師山河沉思不語了,瞿廈不急,靜靜的等待這這位青年後生的回覆,哪怕萬年修為入洪水宣洩,黑髮一朝斑白。

褚師山河起身對著老人瞿廈鞠躬拜別:“謝前輩賜教。”

身魂已經盡是琉璃瓶碎的瞿廈,突然撫掌大笑;“原來也是痴人!”

“公子記得,莫要自誤,棄置今何道,當時且自親。還將舊來意,憐取眼前人。”

萬年前就已經身死,全靠一口氣強撐了萬年終於散去,萬年前曾叫做瞿廈的讀書人如瓷器凋零,還沒落地就已經化作流虹徹底消散。

瞿廈死前終於說出了一萬年不曾說出口的話:“琳兒待你青絲挽正,鋪十里紅妝可願……嫁我。”

不知所起,不知所棲,不知所結,不知所解,不知所蹤,不知所終。

那怕世間情字多悲苦,可佳人一瞥一笑如獨自酣飲美酒,讓人流連忘返,那怕錯過且藏心頭,默默祝她一世安穩。

許久以後一條灰斑紋蛇穿過層層廢墟,終於來到的它的目的地,然而就在他想要纏住那個只有巴掌大小的紅心桃木劍匣時候,一把黑如濃墨的直刀飛來一刀將那條灰斑紋蛇的頭顱斬落。這條本就由靈氣化實而成的灰斑紋蛇便重新化為靈氣消散在天地間。

高閣之上的驅魂榮皺了皺眉,鬆開了已經無用的法決。

褚師山河起身,望了一眼想以靈蛇取劍匣的驅魂榮,起身將朱賀與桃木劍匣一併撿起。

“哥這麼辦。”看著已經再無束縛的褚師山河,驅魂華想要動手可是無奈心湖之上還懸掛這一道隨時都能攪爛他的無解劍意。

驅魂榮咬緊牙關,硬生生的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等。

對於那兩個跳樑小醜,褚師山河自然是不在意,在他眼裡他們的不過是晚一點去摘的而已。

“物隨主去。”桃木劍匣裡的東西褚師山河已經見識過了,那種殺人於無形,誰不想要?褚師山河當然也想,只是逝者已逝,一萬年後的今天能夠記住那個叫做琳兒女孩的人也已經逝去,那合併再做留念。

朱賀被褚師山河高高舉起,然後猛然刺落在那個劍匣之上。

驟然間,一股龐大的無形劍氣噴湧而出,所過之處盡為齏粉。

做了這個劍匣幾千年主人的老叫花子瞿廈,想要想要動用這件殺器仍需指尖扣壁如扣山門等人家自己開門收禮辦事。褚師山河倒好不僅沒有提禮敲門,還一股腦的把人家的洞府給搗毀了。

“這是什麼?!”

驅魂榮、驅魂華也不敢繼續坐壁上觀,因為那道完全是由劍氣組成而且愈發膨脹的劍氣龍捲即將吞沒這裡,兩人急速撤離,一退再退。

“褚師山河乃是我魔族翼魔王嫡子,驅魂人你們誰想和魔族宣戰嗎?”這句話從不知在那裡響起,聲如洪鐘似乎已經完全覆蓋了整座雄關城。

“前輩是,魔族赴妖密使?”驅魂榮疑惑道。

“滾!?”又是一聲怒喝傳來,似乎肯定了驅魂榮的推測。

早在一個月前驅魂榮就已經接到了魔族使妖族的密報,只是想不到褚師山河居然能在這座雄關城跟他對上,如果是一位半王境的妖族大能還好,大不了驅魂榮、驅魂華聯合那些刺客死士把這個亂湊熱鬧的傢伙留在東王妖州,到時候魔族愛找誰的麻煩找誰的麻煩,可看著鋪天蓋地的架勢,明顯來的是一位王者境的劍道高手,別說是他們了就是再來十倍都不夠人家殺的。

“前輩告辭。”驅魂榮口頭道歉後,只能拉著自己的弟弟離開雄關城。

驅魂榮離開後,一個勉強還算得上衚衕的廢墟里,一個青年走了出來,瞥了一眼驅魂榮離開的發現後,蹲在地上隨手拘來一道劍氣,剛要觸及手指上便出現了明顯的紅色壓痕,不等手指被劃破青年隨手鬆口,嘲笑道:“這傢伙夠狠的啊,想死還不簡單,居然想出來這種法子,真是天秀啊。”

“劍貓。”一道冰冷還略帶一絲殺氣的聲音猛然從自己身後響起。

這個被人喚作劍貓的青年,先是渾身一顫後,然後劍貓寂靜無聲呲牙咧嘴的起身站好,略微整理一下後轉身竟是一臉掐媚的笑容;“先生,啥事?”

劍貓身後站著的是老人是趙英卓!世人皆知趙英卓是當世屈指可數的兵法大家,如今兵家家主若是要論起來都要喊他一聲師叔,而趙英卓一生除了觀戰就是避世不出,深藏稷下學宮論述兵法,點評大戰,字字珠璣句句切中要害,武將中更有趙家一字值千金的說法。

雖然趙英卓學生無數,可真正能喊趙英卓先生而不是趙先生的,當世唯有兩人,一個是厭次紀家那個文武皆無雙的奇女子紀卓越,而另一個那怕是稷下學宮的學子,只知他暱稱劍貓,至於本名出身一律不知。

趙英卓一臉怒氣很顯然是對這個大弟子的懶惰不滿,也是在稷下學宮裡無論是在講堂還是趙英卓的雅舍,只要看到書這個傢伙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反而對外出遊歷,觀劍可謂是激情高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