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與妖族的戰事終歸不可避免,這妖族的妖皇顯然沒有聽進珝熙讓蛇妖帶的話。就在溪雩回到瀚海不過幾日,沙場的號角聲便響起,兩族戰事也就一觸即發。戰況亦是激烈,溪雩雖然沒有上陣殺敵卻是看著自己的父兄同珝熙不眠不休、商討著用兵殺敵之策也能猜到緊張的局勢。而她亦知道這征戰之時自己所能做的便是乖乖呆在瀚海神君府不亂跑不添亂。

不過這妖族看著氣焰囂張,卻是不經打。兩族之戰歷時兩月有餘,到了今時妖族已呈節節敗退之勢。現下只是些殘兵遊勇還在捶死掙扎、負隅頑抗。溪雩成日呆在府中卻也不無聊,單單往年她種的滿院子的花草果木,沒事修修剪剪就夠她消遣。而昔年溪雩曾在無垠神君的泰山府拿來種的兩株葡萄,如今更是碩果累累壓滿了枝頭。自然這可不是普通的葡萄,而是無垠神君在他泰山府的靈脈之地種出的苗。雖然泰山府的那塊靈脈之地被無垠神君小到芝麻到大西瓜都種過。但好歹是靈脈之地養的葡萄,溪雩還是有那麼幾分稀奇的。於是無事可做的溪雩便將這豐收葡萄摘了大半,按照書上的法子來釀酒。她雖然不會做飯,但這釀酒釀蜜還是頗具心得的。

“溪雩!”

“爹…”

溪雩正清理著她摘的幾筐的葡萄卻是聽見一個熟悉的腔調。這一抬頭正見著自己那一貫板著臉的父親溪懿神君。她卻是納悶神妖兩族戰事正酣,自家爹爹怎到她這兒來了。

“爹爹,您到我這兒是有什麼事嗎?”

“額,爹爹得空了也就來看看你!”

“看我?”

溪雩見著自家父親這般親切和藹的模樣倒是覺得幾分詫異,因為印像中她父親一貫嚴厲,可鮮少這般親和。

“天帝陛下先前與我提及這妖族已是強弩之末,止戰之期不遠。打算著要回九重天了,女兒你自是要與他一道回去。你我父女再見之日不知又是幾時,為父念此…”

“你不是我爹,你是誰?”

溪雩聽著面前這父親的話卻是越發的不對勁。因為印象中她父親一貫嚴厲,對她們兄妹大多是外冷心熱,不會輕易流露感情。自不會這般因著離愁別緒就差抹眼淚了。再者不會這般膩歪的叫她女兒,而是稱呼她溪兒。何況因為小顧念的事,他父親對珝熙一直耿耿於懷,明裡暗裡都透著嫌棄,哪會心平氣和的稱呼他為天帝陛下。

“小師妹,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溪雩話說完面前的父親溪懿神君已然變幻了一張風流俊俏的臉,便是當年大鬧瀚海搶走乾元劍的阿杋。只是這阿杋如今看著幾分狼狽,少了之前的瀟灑。

“阿杋,你又想幹嘛?”

溪雩對上阿杋那副不懷好意的神情,戒備的退後了好幾步。

“自然是要用你當護身符啊!”

阿杋說著臉上的笑容很深卻顯著些許寒意。

“你是妖族?”

溪雩見著些許狼狽的阿杋身上戾氣幾許,這般突兀的出現在瀚海還要用她當護身符。聯想如今的戰事,除了妖族還有誰會這般做法。

“哼,妖族也配與我沾邊!”

阿杋說罷一臉的傲氣,言語卻盡是嫌棄。他一把拽住了溪雩的手將她拖著往外走。

“跟我走!”

溪雩為著阿杋拽她手的力度吃痛,更是如被禁錮一般使不出法力。只能任由阿杋拽著走,而隨著他法術轉換,溪雩又一次被帶至了無極之淵的界涯邊。

此時無極之淵的神妖兩界瀰漫著戰火硝煙,殺伐械鬥之聲被這從淵底吹起的陰風夾帶,在溪雩聽來不禁覺得如臨戰場。而阿杋雙手負背、迎風而立,目光飄遠了看向這無極之淵之外的戰場,他眼見妖族大勢已去不禁怒罵道。

“一群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枉費我一番籌謀!

溪雩聽著阿杋這話不由猜測敢情這神妖兩族之戰是他挑起來的,不過一個來歷不明之人能挑起神妖兩族大戰一場卻也是厲害。但她還是忍不住別過頭看著阿杋問道。

“你究竟是誰,想幹嘛?”

“我是誰,想幹嘛,一會你就知道了!”

阿杋哂笑卻是顯著高深莫測。他眉眼風流笑容亦是邪魅回過頭看向溪雩。

“不過你大可放心,我曾發過誅心之誓不會傷你,自不會傷你!既然昔年前已然給你父親送了份大禮,今日我們不妨再玩個小遊戲!”

“遊戲?”

溪雩對上阿杋那邪魅的笑容納悶,可不覺得他所說的會是一個小遊戲。

“神族不都傳這自詡大道忘情、不近女色的天帝陛下被瀚海神君的小女兒迷了魂。既是如此,你說這高高在上、萬人敬仰的天帝陛下對你是有幾許情深,又能為你做到何等地步呢?”

阿杋看著溪雩笑容顯著深意,此刻他於這無極之淵隻身而立,從容淡定的模樣可不像被追的落荒而逃,更像是在坐等魚兒上鉤。

“你這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