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變仟、時光荏苒。這天宮歲月清冷寂寥,卻如白駒過隙,匆匆便於指間悄然而逝。溪雩嫁入九重天已經五百年有餘,她自是習慣了九重天冷清的日子。不過這天宮卻是因著她不再一貫的冷清。凌霄殿內珝熙萬年如一日的批示著公文奏章,卻是被桌案上突的扔來的一卷畫像打斷。

“這畫像中的女子是誰,緣何與念念這般相像?”溪雩一臉的怒氣對著這畫像中的女子,又看向了珝熙。這五百多年來她除了照顧小顧念教她法術修煉,另一個打發時間的方法便是在天宮的藏書閣找幾卷古籍經卷看看學學。

半個月前她在藏書閣發現了一副畫像,這畫中的女子和如今的小顧念有五六分相像已是讓她驚訝不已。而見這畫卷沾染的灰塵也說明在九重天的藏書閣放置不是朝夕。因此滿腹疑慮的溪雩拿了這畫像找了些在天宮中呆了有些年歲的老神仙,見著他們支支吾吾的模樣,卻也是打聽到零零碎碎一些關於這畫中女子的事。

總結下來便是這畫中的女子乃是前任天后也便是珝熙母親宮中的一個仙娥瓊花仙子,與珝熙有過一段舊情,在數萬年前的神魔大戰中灰飛煙滅。溪雩光打聽到的這些事,再聯想到這瓊花仙子與她用金蓮子養出來的小顧念如此相像,也大概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了。於是當即拿了畫像便到這凌霄殿與珝熙對質。

珝熙看罷這幅畫像眼中些許驚訝稍縱即逝。他見著溪雩這怒氣衝衝的模樣卻還是平淡的說道。

“只是一個已逝的舊識罷了!”

“舊識,我看是舊愛才對吧!”溪雩見著珝熙那無動於衷的樣子,原就生氣此刻更差沒有歇斯底里。可這淚珠子卻是在她預備著大聲叫嚷前冒了出來,因為她心底多年的執著已然土崩瓦解。

“我就說當年你怎會不追究我盜竊瑤池金蓮子。敢請你讓我替你養了五百多年的舊愛。可我還傻不拉幾的將她看作自己的女兒。你這個混蛋,混蛋!”

“胡鬧,哪有做孃親的跟自己女兒爭風吃醋的!”珝熙對於溪雩的質問無從辯駁,卻不承認溪雩所謂的什麼舊愛,他可是從頭至尾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你就覺得我胡鬧,我爭風吃醋,那你倒同我解釋說念念不是瓊花仙子啊!”

“念念是瓊花仙子,也是你姐姐的孩子…”

“你還在騙我,你這個騙子,我才不會再相信你…”溪雩說著將珝熙案前的奏章書籍摔了一地,已然聽不進去珝熙的話。

“你若是不高興,我明日便遣念念去驪山聖母處拜師學藝,這樣可好?”

“你少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才不耽擱你和你的舊愛再續前緣。我走,我回家去!”

溪雩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哭得厲害,卻也是吵得兇。原本還想撕幾張他的摺子,最後卻改成扔了一地外帶踩幾腳洩憤。

珝熙對著溪雩這般做法不以為然,卻是聽著她一句要回家漠然多了幾分怒氣未曾顯露在臉上。

“你既已嫁入九重天,這天宮才是你的家。你是預備回哪去?”

“我回瀚海,回孃家去,就不想看到你!”

“你無緣無故回瀚海,就不怕挨你父親打?”珝熙為著溪雩改口的回孃家又覺著幾分好笑,不時便提起了她父親。

“那我去泰山府找無垠神君喝酒去,總之不想看見你…”溪雩說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便出了凌霄殿,而珝熙見著那抹毅然決然的背影卻是無奈,整理起自己這一摞被溪雩弄得亂七八糟的公文奏章。而不多時這御殿神將廉朱亦匆匆進了這凌霄殿內,看向彼時理著公文的珝熙道。

“陛下,天后娘娘下界去了!”

“無妨,氣消了,自然就回來了!”

“是!”

廉朱見著眼前這天帝陛下毫不在意的模樣頗感意外。放眼九重天怕是沒哪個神仙不知道,這天帝與天后娘娘自成婚之日起隔個三年五載便要吵上幾回。吵了幾回消停些時日便又鬧起來。如此反反覆覆幾百年過去了,以致這值守凌霄殿的天兵天將由先前看著這帝后吵架覺得膽戰心驚到如今已是稀鬆平常,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只是這天后娘娘同天帝吵架跑下界去卻是頭一回,廉朱才覺得幾分稀奇來這凌霄殿呈報。不過他見著這天帝冷冷淡淡的樣子,可沒半點擔心。他不由心諳道這天宮可是時不時謠傳這帝后不和,卻又是見面前的天帝開了口。

“廉朱,你遣些仙娥天將天宮裡與瓊花仙子有關的物件都歸置起來,尋個地方收好。省得哪日被她翻出來,整個九重天都是酸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