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了第二天,這一日天氣晴朗無雲,豔陽高照,賞荷宴也如期舉行。

雖然只有三天的準備時間,但丞相府每年都要舉辦數場大型宴會,下人們對於準備工作早就駕輕就熟了,依舊有條不紊地準備好了東西,沒有半點慌亂。

巳時中便有客人陸續上門。

從前,這類宴會沈月都會被大夫人勒令躲在自己的院子裡不許出來,這一次卻不知為何竟一反常態的安排她和沈薇薇一起接待前來做客的世家小姐。

黃鼠狼給雞拜年,定然沒安什麼好心。

沈月不動聲色地答應下來,心中卻是暗暗警惕。

賓客陸續到來,沈月卻從一開始和沈薇薇站在一起,被慢慢給排擠到了邊緣。

青杏將一切看在眼裡,終於忍不住憤怒地低聲道:“小姐,這些人太過分了,他們怎麼敢這麼對您?”

沈月伸手點了一下她因為生氣而鼓起來的臉頰,微微勾唇道:“不過一群見風使舵的小人罷了,沒必要跟她們計較。”

她很理解這些世家小姐的做法。

這些人的父親都是依附於沈相的,自然要巴結沈家的小姐,而沈薇薇明顯比她更加受寵,她們會討好沈薇薇而冷落排擠她再正常不過了。

卻不知她一身素雅的青衣,站在人群之外清冷淡漠的模樣吸引了多少目光流連。

這賞荷宴邀請的可不光是世家小姐們,年輕的公子也是受邀物件。

畢竟,雙方結盟,除了利益之外,聯姻也是一種相對堅固的聯絡紐帶。

只不過宴會還沒開始,兩邊暫時是被隔開的,只能隔著寬廣的蓮池隱約相望罷了。

此時,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沈月。

“那美人是誰,為何以前從未見過?”禮部侍郎的兒子曹何最先忍耐不住,一臉急色之像的詢問道。

他身材痴肥,一雙眼睛被肥肉擠得幾乎只剩下一條細縫,眼底青黑一片,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模樣,做出這般表情,看起來既猥瑣又噁心。

有幾個城府較淺的人忍不住便露出了厭惡的模樣,紛紛避退。

曹何卻並不在意,心裡還暗暗嗤笑這幾人偽君子,當他沒看見那幾人剛才死死盯著對面那美人的豬哥樣嗎?

卻忽然聽到一聲慵懶的輕笑,腦門上也順便捱了一記。

曹何不由大怒,轉頭怒喝道:“是誰暗算本公子?”

“我。”一位約莫十八九歲的公子緩步走進亭子,玉面高冠輕裘緩帶,一舉一動都帶著魏晉風流的韻味。

他嘴角噙著一抹慵懶的弧度,輕飄飄地瞥了曹何一眼,道:“你待如何?”

剛剛還氣焰囂張的曹何被他一瞥,卻頓時就蔫兒了下去,忙靈活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湊到那玉面公子面前,諂媚地笑道:“喬哥,你怎麼才來啊?”

這玉面公子正是兵部侍郎家的嫡子,喬鴻。

按理說,兩人的爹都是侍郎,份數平級,參合不該這麼懼怕喬鴻。

但是,喬鴻實在是太優秀了,從小在就是他們這一波人的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