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拖著自己的裙子,又一手拉著傅言在整個行宮裡上躥下跳的。不得不說,哪怕只是皇帝的一個行宮,也真是夠大的。

黎舒看了看身後,見那群人還沒有追過來,就拉著傅言拐了彎,躲到了一個亭子後面歇息了下來。這時她才發現,他們竟然已經從大殿那邊跑到池塘邊上了。

傅言也是撐著腰在那裡喘氣,跑了這麼久,便是他是個男人也是受不了了。

“下回...呼,下回陛下還是多帶點人出來吧,這回純屬意外,不然今天,呼,就得交代在那裡了。”黎舒坐在池塘邊的一塊石頭上,不由得抱緊了自己。

“等下,那群人估計又要追上來了,也不知道皇后那邊看到禁衛軍沒有。”

傅言輕舒了口氣,他轉身看了看他們跑過來的方向道:“禁衛軍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出了這麼大事情,竟然一個人都不在。”

傅言皺了皺眉,想到這件事他的心裡也是十分的生氣。他的那些禁衛軍竟然如此飯桶,每月拿的軍餉補貼不少,關鍵時刻卻派不上用場,這如何讓他不生氣。

“禁衛軍?我估計是有人使技,調走了吧。”黎舒想了想道。“別的我不敢說,不過孫統領可是出了名的忠誠,他不會拿自己家族幾世的名譽去做這件事的。”

“不過禁衛軍的調走肯定不是偶然,或許內中出了內鬼也不一定。”

傅言聞言,看向黎舒的眼神微微發生了變化。他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開口道:“你是不是知道今日會有這件事發生?”說著,他的眼神就冷了下來,黎舒還是第一次見這個鹹魚皇帝露出這般神色。

果然,一個個的都不是善茬。

“哦?陛下知道我知道啊。”黎舒笑著,彷彿在說繞口令一樣。不過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對方表達的意思。

“你今日的表現,有些異常。不時往殿外看就罷了,在箭朝朕刺來的時候,所有人只有你一個人反應的極快。若說你沒有準備,呵。”傅言緩緩說道,眼睛一直盯著黎舒,想要看出黎舒的異常來。但可惜沒有,以黎某人厚臉皮的程度,怎麼可能看的出來。

更何況,她還準備了說辭。

“陛下,其實一直都知道襄陽王的野心吧。”黎舒淡淡地說道。“您可別裝,就衝您剛才質問我的表現,您渾水摸魚的人設就已經崩塌了。”

傅言無奈的撇撇嘴,但是也沒說話,靜靜的等著黎舒下面的話。

“既然您都知道,我就更知道了。”黎舒饒了繞自己的頭髮,帶笑看著傅言。“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襄陽王所謂的宏圖計劃雖然不是路人皆知,但是多少跟他相處過的人,都能感受的到。”

“這個王爺可不是什麼閒事的主兒。更何況這幾年還費盡心機的給自己營造一個十分完美的形象來,就是為了抬高自己貶低你,顯得先帝的決定十分的愚蠢以及愚昧。”

黎舒嘖嘖嘴道:“只可惜啊,先帝的明君形象還算是蠻深入人心的,更何況他是這兩年才把自己的才能展示出來,基本沒幾個人相信,不然就憑這一手,他就能成功贏得民心了。”

“我跟襄陽王也算是老熟人了,他的一舉一動,就算他不說,但是曾經的我也知道不少呢。”

傅言眉毛一挑,有些好奇的問道:“曾經的你?”

黎舒噗嗤一笑:“是啊,曾經那個傻得不行的我,唉,都是逝去的青春啊。”

說著,黎舒就裝出一副憶往昔,不堪回首的模樣,讓傅言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所以,瞭解那個腹黑王爺性格的我,自然就知道這次機會,他是不可能放棄的,就稍微留了個心眼。”

“更何況,之後我在門外看到了閃光,所以知道他佈置的人手裡,會用箭,當時也才能及時的反應過來。”

“不過陛下都不感謝人家,一上來就興師問罪的嗎?”說到這裡,黎舒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小奶貓,讓傅言想要伸出手摸一摸。

不過傅言沒有那麼輕浮,他硬生生的阻擋了自己想要伸出去的手,放在嘴邊輕咳一聲,說道:“他們看來是不會再追來了。”

黎舒聞言也收回了自己玩鬧的表情,點了點頭。他們都已經在這裡聊了這麼久了,結果那群黑衣人都沒有追過來,多半是被柳雲韶她們喊來的禁衛軍給捉住伏法了吧。

“往回走吧?”黎舒試探的問道。

傅言沒有說話,點了點頭,便轉身大步往原來的方向走,留下黎舒一臉的震驚還有頭上顯示不出來的一堆問號。

要不要這麼直男?你好歹過來拉我一把啊。再怎麼說,我也是把你從今天這場鬧劇裡救出來的救命恩人啊喂,你對我這麼冷淡的嗎?

黎舒現在真的是“無法黎解”了,要不是看著傅言頂著何雲默的臉,她才不想搭理他呢。

“陛下。”黎舒小跑跟在傅言的身後忽然喊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