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跟蘇夢說完話,又朝何老爺略微示意了一下。

“何老爺好。”

何老爺是個迂腐之人,雖然他親眼瞧見黎舒是跟蘇夢一起來的,但是還是打心眼裡看不起黎舒這個戲子出身。當眾哼了一聲,沒有搭理黎舒的問好。

黎舒也沒說什麼,抿抿嘴一笑而過了。她反正用不著何老爺的看起。

倒是蘇夢有些不太舒服了,她微微低頭在黎舒耳邊悄悄說道:“我就看不慣他這副樣子,還保留舊社會的習慣呢。渾身上下都是以前那種窮酸的書生氣,看了都讓人心煩。”

黎舒也湊過去,跟蘇夢咬起了“耳朵”:“他一直都是這副做派,還當是以前,覺得自己端的架子還無比自豪呢。熟不知,人人都把他當笑話了。”

黎舒不搭理他,可不代表自己沒脾氣。再說她說得都是事實,自然是心安理得的。就是不知道,她們剛才這般小聲卻又明目張膽的悄悄話,何老爺有沒有聽見。

不過瞧他依舊面色不變,想來是沒聽見的。不由得,黎舒和蘇夢竟然還湧上了一陣失落的情緒。她們巴不得他聽見,大家撕破臉皮,誰也不用裝誰,多好啊。

只可惜,何老爺沒有遂了她們的願。

司令可是把她們的動作看得明明白白,心下覺得有些好笑。

“何老爺,咱們也是許久未見了,近來可好?”司令品了口茶,也不再吊著何老爺了。

你別看何老爺表面如常,其實心裡很慌。他剛才一直抱著看戲的姿態來著,覺得自己有何雲默這個大兒子在,司令肯定不會動他。事實也是如此,剛才他就跟個透明人一樣,一直在那裡看胡老爺和司令的博弈。可就在他收拾收拾準備走的時候,司令忽然出聲將他們一家給攔下了。

他這個人不僅迂腐,而且慫。是非常慫。譬如在家裡就被王淑姐管得死死的。王淑姐說東他就不敢往西。這在外面也一樣,對那些個權勢大的猶如一條哈巴狗,誰腿粗就往誰跟前跑。而司令忽然把他叫住,他竟然被嚇得不敢吱聲。

你說好笑不好笑,上一秒還在黎舒面前擺著清高,下一秒司令開口他就慫到口齒都不伶俐了。

“司...司令,勞您...勞您關照了。學生很好。”

學生。聽到這個詞笨笨在黎舒肩膀上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何老爺真的是魯迅先生筆下活生生的那個孔乙己啊。

司令倒是習慣了,他看了看何老爺身後的何雲澤,朝他揮了揮手道:“你們也別在那裡站著了,來坐。”

司令和藹可親的樣子,何雲澤也不生疑,帶著自己的母親,從旁邊搬來幾張板凳也就坐下了。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何雲澤緊挨著黎舒坐著的。

黎舒是渾身不舒坦啊,她總能感覺到旁邊這個渣男一直在往她這邊靠,如果不是現在在蘇夢和司令的面前,保不準黎舒都要動手了。

還是蘇夢出來救了場:“小煙啊,你坐我這邊來,咱們倆也好說說話。讓那些大男人們談他們的去。”

說著就走過來拉走了黎舒,坐在了她這邊。於是現在黎舒和何雲澤就變成了面對面。這讓黎舒舒服多了。

司令這邊對著何雲澤噓寒問暖了一番,把何雲澤的注意力給移開了。

蘇夢又湊了上來,問道:“哎,這個傢伙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吧?”

“他一直都有,不過我一直沒搭理他。但是他好像跟阿七......”

後面的不用說,以蘇夢的冰雪聰明,她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於是她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他怎麼還跟你徒弟搞到一塊去了。”

“誰知道呢?也許是乾柴烈火,情難自禁。”黎舒一本正經的瞎說著。

“嘖嘖嘖...”蘇夢咂舌,這個瓜真是又大又香。

“雲澤啊,你在領州的事蹟風評可不太好啊。”桌子上,本來跟何雲澤聊的正開心的司令突然變了招數,打得何雲澤直接給懵了。

何雲澤楞了一會兒才反應回來,他趕忙解釋道:“司令您這肯定是道聽途說的吧。我在領州兢兢業業,而且一直在軍隊裡面,哪裡會風評不好。保不準是哪個爛嘴了瞎說,可信不得。”

司令對他微笑,但是態度十分不明確。以至於何雲澤心裡毛毛的,他一時慌亂,瞥見黎舒,忙道:“這不是還有常大家在嘛,她也是領州來的,您可以問問她。”

黎舒忽然被點也是詫異,但她是誰,坑人界的小霸王。她見司令和其他人朝她看過來,她不慌不忙的回道。

“我不過一個唱戲的,整天忙著排班子練本子,連南宅都很少出。這些事情,我還真是不太清楚。”

打太極,誰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