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趕早,羅敷就跑進來把黎舒給拉起來了,怎麼著也不許黎舒再偷睡懶覺了。

“羅敷,就算是趕著皇后娘娘叫,也不用這麼早就把我喊起來吧。”黎舒還迷瞪著眼,不願醒的樣子。

羅敷在身後幫黎舒梳著她那瀑布似地點頭髮,一邊疏一邊道:“娘娘,今兒可不只你一個人去見皇后娘娘啊。還有在南在北在西的那三位呢。您本來之前就得罪了不少人,這回怎麼著也不能再拉了面子啊。”

“是是是,我們羅敷說得都對。”黎舒彷彿又要睡過去的樣子,在那裡敷衍道。

“娘娘,您就上點心吧。如今您在宮裡可以說是四面楚歌了。您的家世擺在那裡,由不得您不扎眼。若您還是這副性子,真的就是孤立無援了。便是老爺再擔心您,這手也伸不進這深宮裡來。”

“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啊。”羅敷不厭其煩苦口婆心的勸道。黎舒知道羅敷是發自內心的對他好,面對這個忠僕,她也就只能輕輕一嘆。

“我知道了羅敷,我會收斂的。不過你這樣子,真是像極了母親。”黎舒說著就笑了起來,想起了那個在記憶中天天嘮叨,明明長著一張標準惡毒女配臉實則性情婆婆媽媽的母親。那是原主心中除了王爺外的柔軟。

“我啊,就是專門跟夫人學的,夫人說了,就是要好好管管娘娘的性子才行。”羅敷跟原主情同姐妹,也不客氣,還皺了皺鼻子威脅道,十分的可愛。

黎舒笑著將一根釵子給羅敷遞了過去,輕聲道;“看來,羅敷是深的母親真傳呀。”

“哼。”羅敷輕哼一聲,然後就笑了出來。她感覺這兩天的黎舒真的是大不相同,她也已經很久沒跟自家娘娘這麼開玩笑了。嗯,自打原主喜歡上那個王爺以後,她就再沒這般說笑過了。

打扮洗漱好了以後,黎舒就是妥妥的宮裝麗人。她那張遺傳自家父母親的明媒的臉蛋更是給她加分,光是嘴角帶著的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都極為的勾人心魄。

羅敷攙著黎舒上了早就在宮門口備好的攆轎,後宮給的福利不錯,妃位以上的,都要配攆轎,也就不用麻煩黎舒靠自己的腳走了。這後宮這麼大,東門走到西門,都能走上一天。

好在皇后的景宿宮離得不遠,沒多久就到了。門口候著幾個轎子,黎舒大致瞧了一下,喲,她還真是來的最晚的。這時她都能感受到來自身旁的羅敷那小怨念的眼神了。

黎舒輕咳一聲,緩解了下尷尬,便抬腳下轎進了景宿宮裡頭。可走沒幾步,就聽見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什麼東西摔碎了一樣。後面還夾雜著幾聲罵。

黎舒眉毛挑了挑,跟羅敷對視了一眼,都是覺得奇怪。這可是皇后宮中啊,誰這麼大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再看那些景宿宮守在外面的奴才們皆是臉色一變,一陣憤慨。

羅敷是聰明的,她連著宮中的幾個人想了想,便猜到在裡面興風作浪的是個誰了。她靠著黎舒近了些低聲道:

“娘娘,皇后娘娘近幾日忙選秀的事情,經常去太后宮裡,想必現在還未回宮。剛才門口停著四個轎子,想必除了那三位娘娘外,就是陳貴妃了。貴妃囂張跋扈,要說這種事情她還真做得出來。”

黎舒聞言也湊過去:“到底這是宮裡頭,她這般作態,也不怕皇上怪罪。”

只見羅敷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貴妃的母家現在在朝堂上一家獨大。皇上暫時還不能怎麼動貴妃。就算是要怪罪,也只能隨意輕罰兩下。畢竟陛下登基不到兩年,一切還得依仗前朝的幾位才是。”

黎舒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和羅敷趕著兩步,就入了前殿,叫罵聲更是清晰的傳入了黎舒的耳朵裡。

“不過就是個妃,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一聲咒罵隨著巴掌聲的響起,傳了出來。

黎舒入眼就見到一副令人氣急的場面,一個看起來年齡不大,臉上還有些嬰兒肥的女子被打翻在地,一個長相清冷的女子和地上抱著那個被打女子的看起來溫婉的女子一起對著坐在凳子上的女人怒目而視。

嗯,黎舒都認識。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把其他幾個當回事,還一臉刻薄相的女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陳貴妃嘛。

那個被打的女子是曲妃曲筠兒,年齡真的很小,出身將門,父母親為國捐軀戰死在了南疆的沙場上。因為擔心沒人照顧,當今的皇帝就去跟先帝請了旨,將曲筠兒娶進府中。當然,小皇帝人很好,啥也沒幹。

一身清冷氣質的,是付太傅的寶貝女兒,付妃付傾雅。這位可是出了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氣質又極為出塵,未出閣的時候,上門提親的都快把付太傅家的門檻給踏破了。後來跟黎舒一樣,在陛下登基後沒多久,就送入了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