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澤聞言朝傳來聲音的那個方向看去,看見一道靚麗的身影,娉婷嫋嫋的朝這邊走來。

黎舒穿了一身長款的旗袍,顏色很亮麗。哪怕現在天色漸黑,也看的清晰,襯著她越發美麗。

“二爺,許久未見,這出戏還沒唱完呢,您和這位,這麼著急走,這是不給我南宅面子呀。”

黎舒面帶微笑,但是話裡藏刀。何雲澤臉色明眼見的沉了下來,看著黎舒十分不善。

“常大家說得什麼話,這南宅當初還是我何家一手建起來的呢。怎麼,我來這裡還沒有決定去留的資格了?”

何雲澤這是在敲打黎舒,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畢竟當初你南下的時候,全都是仰仗我何家。如今你有名氣了,這就要管上我了?

何雲澤此刻怎麼也不會想到,黎舒現在還真有跟他叫板的本事。他現在只想放那個人離開領州,這樣他才能慢慢跟黎舒算賬。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黎舒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確實當初多多依仗了何家,我們戲班子才能在領州佔了一席之地。何家還專門建了南宅,給了我們一個安身的地方。對於何家,我自然是不敢忘恩的。”黎舒緩緩說道,極為輕鬆的接下了何雲澤的這一招。

“可是二爺又不能代表整個何家不是?”黎舒笑著,諷刺的意味十足。

“再說,今兒這出戏,可是我們專門為二爺精心準備的,這出戏還沒演完呢。我們也是為了不傷二爺的雅興呀。”

四兩撥千斤的本事,黎舒敢說第二,絕對沒人跟她叫板稱第一。

何雲澤臉色是越來越不好了,但是對於黎舒的這些話,他也沒有能力去反駁。

“常大家還是不要忘了,現在我是何家的掌門人,我就代表何家。”何雲澤雖然心裡十分惱火,但是狠話還是要放出來的。

黎舒完全沒有在意,她似是不經意地道:“二爺說得是,現在你是何家的掌門人。可你過去不是,也許未來...也不是。”

“啊,我說錯話了。二爺,最近我的嘴總是沒個把門的,一不小心,就什麼話都說出來了,您崩放在心上啊。”黎舒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卻說著最可怕的話。

不放在心上?你丫的都說出來了,我不放在心上才怪。這女人,絕對是在故意挑釁。

可是她說未來也不是?何雲澤深思了一下。何家現在是個什麼光景,明眼人都能看明白。尤其是在領州目睹了何家怎麼由盛轉衰的過程,他也就能誆一誆北邊來的這幾個傢伙了。誰會去跟他搶何家?他那個白撿的老爹?呵,前幾天他派人去查過,那傢伙被趕出來以後流浪街頭,結果得罪了幾個流氓痞子。這年頭啊,哪個流氓痞子還會管你原來是個什麼身份呢,二話不說就直接動手了。現在被打斷了雙手雙腳,不知道在哪乞討呢。

他母親和那個傢伙。何雲澤想到老白眼眸更加深沉了。他一直都沒有認那個傢伙,對他來講,一切都是老白帶給他無盡的痛楚,全部都是因為他。

況且,何雲澤可一直不信老白跟他母親有所謂的愛情。也許曾經有,但現在淑姐年輕不再,這個老白可不是什麼老實人,要說他對年輕的小姑娘不動心是不可能的,怎麼會跑過來找這麼多年不見的老情人?

最後不出何雲澤所料,在他給了老白一筆錢以後,這人就直接蒸發了。直叫王淑姐大罵了一通,什麼髒話都往出蹦了。

只剩下最後一個了,他的好大哥何雲默。他突然回了領州一趟不知道幹什麼,然後就消失不見,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上回去梧州也沒有見到他,那時他試探性的問過司令,可是司令永遠回覆他的都是一副你猜的高深莫測的笑容,氣的他都想打人。

這下何雲澤看見黎舒就更不爽了,這個女人總是一副清高的樣子,卻跟何雲默那麼快就勾搭上了,就是個賤人。

黎舒自然將何雲澤的一系列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她心裡嗤笑一聲,有些人,就是不撞南牆就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蠢。沒想到她黎舒拯救世界的同時,還得拯救下npc的智商。

“哎喲,二爺,您幹嘛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盯著人嘛。我這又沒招您。”黎舒怪聲怪氣的叫喚了一聲,把何雲澤的思緒拉回到了場子中。

何雲澤一臉憤恨嘲諷道:“您常大家是什麼人呀,我可不敢盯著您。您不是說沒唱完戲嗎?怎麼?就這樣耽擱著。”

說著,何雲澤還伸出一根手指比劃了比劃。

黎舒見他還沒反應過來,便打趣地一招手:“您別開玩笑了,這不正演著呢嘛?”

正演著嘛?何雲澤聞聲一愣,有點轉不過彎來。黎舒施施然拿了椅子坐到了何雲澤的對面,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一副慵懶的樣子。

“二爺,您還不明白嘛?今兒這齣好戲,主角,就是您啊。啊,不對,還有這位,來自北邊的‘大雁’。”

黎舒的笑聲,聽在他們耳朵裡確實十分的刺耳。這一刻何雲澤忽然醒悟,今天的一切原來是衝著他們設計的圈套。

天地良心,黎舒笑純粹是因為何雲澤和那群北邊到底人取得什麼中二的代號啊,剛才她在一旁借笨笨的功能聽得就笑得五體投地了,這會兒又提起來,她忍不住嘛。

“原來,你早就開始算計我了。”何雲澤反應過來,第一句話就對黎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