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長源樓中黑影四起,烏泱泱的像一群聞屍而動的烏鴉,周岄清眼疾手快的把左手邊的商陸拉倒身後,“嗯?”她疑惑的看他一眼,凡人所謂的埋伏他怎麼會察覺不出。

“嘿嘿~”他尷尬一笑,沒有說話。

“可以嗎?”周岄清掃視了一眼周遭,問他。

商陸知道她想救人,遂道,“可以。”

“好。”古有畫地為牢,今有周岄清指桌留人,“在這等我。”

“好。”他坐在那,像話本子裡寫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般,巧笑倩兮的看著她衝向人群,“真好看!”

長源樓裡的鬧劇來的快,去的也快。樓裡的掌櫃好似習慣了似的,一邊吩咐小廝麻溜的處置倒地的黑衣人,一邊不慌不忙的拿出個本子走到每個人的面前記錄下他的特徵,以及是否有傷。

記錄下特徵應該是為了後續去官府備案,而驗明是否有傷則是要按實際情況賠償。

掌櫃一番統計後發現,除了跟在周岄清身邊的那個老婆子傷到了腦袋昏迷不醒,其餘人多是擦傷,不是很嚴重。他在笑盈盈的給那些輕傷的看官道完歉,商量完賠償事宜後,捧著書冊子信步走到周岄清跟前,“錢某多謝姑娘救人之恩,姑娘好武藝,剛才要不是姑娘出手,這樓中傷亡怕只會更多,姑娘想要什麼,但說無妨。”他這話全程是看著周岄清說的,是一眼都沒給一旁的姚婆子。

周岄清看他一眼,淡淡撂了句,“不必。”

“沒受傷吧。”商陸迎上她,順勢接過她懷中昏迷的姚婆子。“還挺重!”他嫌惡的皺了皺眉。

周岄清答,“沒。”

“那接下來咱們去哪?”眼簾低垂,目光鎖向懷裡的姚婆子,“還有她,要怎麼處理。”按剛才小石頭的表現看她應該是知道她非凡人了。

拐角處,周岄清腳下一滯,斜後方一瞟,果見那個錢老闆還站在那,她收回目光,看向姚婆子,道,“先回去。”

商陸點頭,雖然對自己好不容易磨來的風花雪月就此戛止有點難過,但還是彎了彎唇,“好。”

半月小築內,商陸聽由周岄清的吩咐將姚婆子放在床榻上後就退出了屋,書辰上前,看著明明滿臉都寫著擔憂卻能忍住不進去的他,問,“公子要是想進去,外面由書辰守著就行。”

商陸搖了搖頭,他雖不知道周岄清要救那人為什麼要隔開他,但不讓他進去是她想的,只要她想,他便不會問,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形成的默契,可一旦形成,便永遠會遵守。

兩個時辰後,焦急的滿頭是汗的商陸總算看見她推門而出,他一個箭步衝過去出手扶住因靈力盡失而臉色慘白的她,沒說一句話,只餘滿眼心疼。

半晌,周岄清抬起清眸,對上他的眼,歉疚道,“對不起。”

“對不起?”商陸一陣疑惑,好端端的她跟他道歉做什麼。

“長源樓中她曾助我退敵,她的傷因我所受,為全因果,我必須救她。”周岄清的目光從床榻上慢慢迴轉向商陸,“靈力一事...”

聽她說到這,商陸才明白過來,合著她剛跟他道歉是為了靈力,伸出手,他鬼使神差的拍了拍她的頭,安慰道,“靈根給了你那就是你的了,靈力要怎麼用也都是由你說了算,只要你覺得沒浪費那就是最好,你不用跟我解釋,更無需向我道歉,現在不用,往後,依舊不用。”他的靈根,給她,甘之如飴。

“再者,小石頭,你要跟他全因果,是不是為了我?”他希冀的看著她,想確定她是否記得那個承諾,是否記得從此以後,只與他一人犯因果。

周岄清看著他的眼頓了很久,“是。”

“啊!”他尖叫出聲,一把把她抱住,“小石頭,我可真是太喜歡你了。”

喜,喜歡!周岄清的胸腔中湧起一股熱浪,她轉頭看向床榻上的人,拼命壓制。

沒了靈根的商陸剛才縱是守在屋外寸步沒離,也沒發覺有人曾偷偷的潛入屋內。

那人正是喬裝後的朝笙,她趁著周岄清入定救人分不開心時將一個凡人的心打入了她的體內,目的是何無從可知,只周岄清知道的是,有了這顆心,她的靈力便不再純淨,修煉的速度也會大打折扣。

她的目光再次投落到床榻上,她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