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栩和舒桐在陸家墓地並沒有逗留多久就聽著不遠處守領太監的催促回了船艙。

商陸看周岄清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乘坐的那艘大船,昂首問,“喜歡?喜歡改天我要鷺菱身邊的那幾個魔兵按著這個樣子也造一艘出來。白吃了我那麼多的糧食正好出出力氣!”

“不,咱要造就要造比這好的,他這隻能在水上走,我給你弄個能飛到天上去的可好?”

他的發散性思緒跟著那一艘船飛的老遠,說出的話也越來越不著邊際,周岄清沉著眸子和他淡淡道,“那艘船有問題。”

“那艘船有問題?”商陸一怔,“是船,還是人?”舒桐會意外的出現在這本就很讓人很奇怪,更何況還有一個魏明帝。

他安插在朝堂上的人傳來訊息說最近魏明帝因為剷除了楚文肇這個心腹大患,行為上有點過分,不但暴怒易嗔,疑神疑鬼,而且還喜歡不打一聲招呼就跑出宮,惹得一王宮雞飛狗跳。

想來這一次也是了!真是個會折騰人的主,商陸編排一聲。

他跟著周岄清走到渠水邊,見她將靈氣聚於掌心慢慢浸沒過水麵,黝黑的靈力呈藤蔓狀四散開來,往著不同的方向伸去。

未幾,一抹紫色的霧氣便被包裹著的拖到了岸邊。

被周岄清甩到岸邊的那團紫色霧氣原地抖了抖後,凝化成了一個扎著小兩把頭的姑娘樣,她上下打量了一圈周岄清,喃喃道,“竹月白青,你是周岄清。”

她居然認識她,商陸的態度不免謹慎了點。

“我是,你是?”周岄清點頭作答。

她整了整衣冠,“撲通”一聲跪下,雙手合掌,輕碰額前,“還請姑娘替我報仇。”

“替你報仇可以,但你總得先告訴我們你是誰吧!”天黑蚊子出,商陸的手上又出現了把羽扇,在周岄清的周圍,一搖一趕。這樣的舉動,她其實拒絕過,她和他到底不是人,人怕蚊蟲咬,卻不見得她們也一樣會,但縱是她說了很多遍,他也不肯聽。

久了,她也就不管了。

誠如她說的,如果扇扇子這件事能讓他開心,那就許他做吧。

那姑娘鄙夷的瞟了眼商陸,沒搭理她,轉眼靜靜的看著周岄清,看上去像是隻聽她一個人。

到凡間這麼久,認識的小姑娘也不在少數,倒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待見商陸的,周岄清詫異的同時,開口道,“天冷,起來說。”

她話音剛落,小姑娘就捻著紫蘭繡花的裙角緩緩站了起來,“我叫陸心蘭,是上京戶部侍郎陸謙的二女兒,陸心惠是我姐姐,姐姐三年前遭歹人迫害受辱而死,我孤魂一個飄零數年只有姐姐一個人記得我,三年前我想惡靈化給姐姐報仇,是有一個身穿紫袍的姑娘勸阻了我。

她告訴我,三年後的現在會有一個竹月白青的女子出現在這,而她是我能給姐姐報仇的唯一幫手。”

“竹月白青。”商陸往周岄清的身上看去,還真是竹月藍裙暗繡白青纏花。

“孤魂飄零,你已經死了?”

“哼!”商陸丟擲的問沒得到應答,卻獲了一聲嗤。他摸了摸鼻尖,訕訕退後一步,“你來你來,這小姑娘,年紀不大脾氣不小。我也不知道是哪招惹她了,還嗤我。”

“不氣。”她安慰他。

他晃了晃扇子,“沒氣,她看上去也不過十歲,整一個沒長大的小孩,我跟她氣什麼。你要問什麼快去問吧!”

“嗯。”

向前一步,“何時而死!”

這,麼直白的嗎?商陸的雙目緊鎖於對面陸心蘭身上,要是這丫頭敢像對他那樣嗤小石頭,他肯定不客氣的賞她一個爆炒栗子。

“七歲的時候死的。”意料之外,陸心蘭真的很聽她的話。

周岄清,“怎麼死的。”

陸心蘭癟嘴,“淹死的。”

周岄清轉頭看向渠水,“在這?”

她點頭,“是。”

“那是爹爹回京述職的第一年,渠水也沒現在這麼長,只是個小蓮花池,那兒,”她伸手指向陸家墳塋的所在地,“那山叫百相山,山上有座百相寺,聽當地人說很靈驗,所以爹爹便帶著我和姐姐兩個人一同到這來給懷孕的孃親祈福,爹和孃的感情很好,十數年都只有彼此一個,孃親生下我後便傷了身子,大夫說很難再有孕。

可是沒想到,調養十年後,孃親居然再度有了。爹爹在得知這個訊息時,是一半欣喜一半擔憂,所以從秣陵到上京的一路上,只要有寺我們就拜。

那天,我們一如往常,可是誰也沒想到回去的途中出現一夥賊人,馬車受了驚,混亂之中爹爹只來的及救下坐在外端的姐姐一人,而我則是跟著馬車一起翻到了那個蓮花池中。

我淹死之後,見到過兩個鬼差,我以為他們是來帶我走的,可他們卻只是看著我竊竊私語了兩聲,我被他們遺忘了,這一忘就是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