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笙。”周岄清再次唸叨了一聲這個名字,五年前,是她剛到凡間做好事的時候,遇見的人,妖,魔,也是比現在要多很多。眼前的姑娘,莫不真是她五年做好事時救下的?

她這邊還在猶豫,而另一邊的商陸卻看著她的這雙眼想到了一個人,不對,準確的來說,是一隻貓,一隻漆黑卻有一雙琥珀色眼的貓。

他看到那貓時,她已在半月小築住了有一段時間了,當時,周岄清把她草草安置後就跑到了另一個村子救人,救的就是前面提到的那個產婦,產婦生產被阻,差點命送黃泉,那村裡的人就覺得周岄清是個妖女,把她捆著丟到了柴房,只等產婦的小孩過了洗三再燒了她。

她沒想跑,就耽誤了回半月小築的時間。

他也是在看戲的過程中,得知了鷺菱從魔界跑到了凡間,才回的半月小築。

商陸拉住周岄清的胳膊,使著眼色搖了搖頭,“還沒弄清楚,小心點。”

周岄清朝他點了下頭,轉身跟朝笙伸出隻手,“你先起來吧。”

“坐這。”她拉著她的手,帶到一個繡墩邊。

“多謝姑娘,姑娘,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得光映照,周岄清終於看清了她的樣子,圓圓的臉蛋,面板白皙,說話時會不自覺的露出笑意,淺淺的,搭著她的小虎牙,真像一個不諳世事,初出家門的大家閨秀。

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又怎麼會深夜潛入別人的院子,還說只是來看人,理由荒唐,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喝水。”周岄清端著剛倒好的水杯遞到她的手上,商陸則於暗處分辨她的身上有無使用換形術。

“沒有。”商陸用千里傳音跟周岄清道。

“我知道姑娘不相信我的話,覺得我深夜來此是另有所圖,我...”她捏著少了一半的水杯,笑中帶淚,“只為看人,這個理由確實離譜,我,我不生姑娘氣,易地而處,要是別人這樣的告訴我,說夜探我的閨房只是為了來見我一面,我也是,也是絕對不會信的。”

“只是姑娘!”她欲言又止,眼眶中包滿了淚,漲紅的眼尾,看上去可憐極了。

“我信你。”周岄清突然道。

“姑娘。”

“周岄清!”商陸和朝笙異口同聲,兩個人的眼裡都是不可置信。

周岄清在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很快又補道,“但你也要如實的告訴我,來這做什麼。”

“對啊!你來這幹什麼?這兒可不是小石頭在的後院,你說你是為了她來,那你這看過了她又往這兒跑的,是要做什麼?”

商陸被周岄清一點後當即就反應了過來,還真是差點就被她給帶跑偏了,只追查她來半月小築的目的,但半月小築那麼大,周岄清和鷺菱住的地方又差那麼多,就算她來之前看了周岄清一眼,對應了她剛才說的說辭,那現在來這又幹嘛,看完了人不應該立馬就走?

他以為被他這樣一問,眼前的朝笙肯定會方寸大亂,卻沒想到人家的心理素質實在是高,在眨眼之間便想好了糊弄商陸的說辭,她先是一副無辜有害怕模樣的拉住周岄清的手,而後更是用著堪比三月春雨溫柔的聲音,說,“我真的,只是來看看你。姑娘當真沒有想起來,我是誰嗎?”

她一個揮手,便把真身顯露在了周岄清的面前,這一舉動顯然出乎了商陸的意料。

周岄清看著朝笙的原身漸漸想起,“你是那隻小黑貓。”

“是!”朝笙撤掉靈力,笑道,“姑娘可算是記起來了。”

“五年前,我受族中人欺負險些沒命,是姑娘救治了我,救命之恩堪比天大,我一心想報答姑娘,可姑娘在替我療傷後便離開了半月小築,一去便是三天,原本,我是想在半月小築裡再多待點時日,等傷好後,等還完恩情再走,但又怕欺負我的人會循著味道找來,她修為高深,靈力更是高我幾層,我怕她來之後會傷了無辜的鷺菱姑娘,便沒等到姑娘回來就走了。

離開之後,我其實一直都想回來,可五年來,無論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半月小築。姑娘是給這院子設了陣法嗎?”

周岄清道,“是。”這是商陸告訴她的,說為了避免凡人有事沒事就找到半月小築來找她幫忙,從而打破六界應有的秩序,所以便在半月小築方圓一里的之內,設了個法陣,法陣以善良為眼,只有心思純淨,一心向善,且心懷誠意之人才能找到半月小築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