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第二十七章,應知早飄落,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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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我的意?”宋朝華抄起桌上的杯子往她跟前狠狠砸去,“砰”的一聲,瓷杯與地面相觸,瓷片灑落一地,分散在她腳邊,她壓著被嚇到正撲通的跳個不停的心,卑微的彎下腰,素手芊芊,將那些瓦片一個又一個拾起,指尖冒血,她卻感覺不到痛,邊拾邊跟宋朝華說,“夫人息怒,您身子不好,為了妾動這麼大肝火實在不值。
您不就是覺得妾今日在秋和殿中的所作所為很不合時宜,傷了皇后娘娘嗎?”她頓了頓,目光鎖定於她的瞳孔之上,“但夫人所求,不就是讓娘娘傷心,讓娘娘對陛下失望,從而漸漸的泯滅掉內心歡喜,心甘情願的聽由您的安排出宮?”
宋朝華面色稍緩,但心中仍是對她這一動作的不喜,“我的目的是此,但並沒要你,去秋和殿唱戲。你當秋和殿是什麼地方,你當皇后是什麼人,在她面前唱戲,你也配。”
在她面前唱戲,你也配?陵嬙眼角的笑有片刻凝住,她站起來,把手中的瓷片悉數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皇后娘娘天潢貴胄,是大家閨秀,是金枝玉葉,妾一攤淤泥自是不配出現在娘娘面前。
但夫人不也說過,長痛不如短痛,饒是妾在這芝蘭閣中把陛下哄得再好,旁人轉述的再貼切,也是不如讓皇后娘娘親眼目睹一次。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赤骨的真相擺在面前,才不會為了自己的想法而再找藉口。
妾這一招雖狠毒,卻最有效。”
宋朝華冷著眼的盯著她看了半晌,半晌後,嘲諷道,“你不要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能瞞得住我,這一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一次,我能幫你進來,就能把你趕出去。世上女子千萬,模樣好看的更是數不勝數,一個不聽話,我就換另外一個。但你就不同了,你要知道,楚文肇對你的心思至目前為止都還存在,他位高權重,你要是從這出去了,你覺得自己還能逃得了嗎?”
笑容俱消,陵嬙討好式的保證道,“夫人大義,妾銘記於心,這次是妾錯了,妾知錯,妾往後行事一定事事皆以皇后娘娘為先。”
她抬了抬清眸,“但願你記得住。”
“美人,你的手。”岱山在宋朝華走後,第一時間衝進屋內,血跡斑斑,實在讓人心疼。
左手托起右手,她看著還在往外冒血的手,發著滲人的笑,“岱山,你看,可不可憐?”
血腥味縈繞鼻尖,岱山皺了皺眉,“美人,婢子去拿金瘡藥和紗布給您包紮。”
“不!”她攔住她,望著門口,道,“再等等。”
“等?”
她笑說,“是,再等等,這樣好看的紅,僅咱們兩個人看未免太虧了。好東西,合該讓陛下也瞧一瞧才是。”
“陛下?”岱山順著她的視線也往門口看去,“現在申時剛過,太陽都還未曾落下,陛下真的會過來嗎?”
“會的。”目光堅定,她再道,“一定會的。”
“宋朝華這麼大架勢的來,合宮之中應該早就傳遍了,最近這些時日,南境民亂嚴重,陛下主兵,而那些文臣卻求和,朝陽之上如今還未表態的便是大司馬楚文肇,而我是他送進宮的人,他不管如何表面上都會來。”
想了想後,她又補充了一句,“哪怕不是本人前來,也會派近身太監前來,只是如果不是他本人,那這效果便會打折。不過沒關係,有效果就行。”
“美人~”岱山心疼的看著陵嬙。
陵嬙衝她一笑,道,“傷的是我,你難過什麼。”
她如捧著世間寶物般的捧起自己的右手,“既然已經傷了,那就不能白傷。
岱山,你就看著吧,我一定會成為這大魏最尊貴的人,權勢財富,我都會握在自己手中,把生殺予奪之權牢牢的攥在自己手中。我會讓那些欺負過我,小瞧過我的人知道,什麼叫逆風翻盤,什麼叫三十年河東。呵,呵,哈——岱山,你就看著吧。
我一定會成功的,一定會的。”
嘴上在笑,嫵媚的眼裡卻被淚珠塞滿,豆大的珠子晶瑩剔透,閃著光,折射著她的不甘。
“陛下到——”曹嵩尖銳的嗓音擊潰她眼中平衡,淚珠成股而落,在臉頰之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
“美人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袁恪三分焦急演出七分的奔到她面前,抬起手,撫上她的臉,憐惜之情呼之欲出,“這是怎麼回事,你家美人,怎麼好端端的哭起來了?午前在秋和殿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岱山的身子微微前傾,剛要開口,就被陵嬙打斷道,“陛下就不要問了,妾沒事,只是風沙迷了眼,眼下,已經好多了。”
“胡說!”袁恪不聽她說,轉眼便看向岱山,“如今雖是冬日,但芝蘭閣背風而築,你家主子的話,朕不信,你來說,你家主子這是怎麼哭了的。”
岱山狀似糾結的在陵嬙與袁恪中間來回的看了好幾眼,終於,她撲通一聲跪地,指著陵嬙背在身後的右手道,“陛下,陛下快救救我們美人吧,她的手被瓷片劃傷,現在還在淌血,可美人卻執意不讓婢子去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