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第二十五章,應知早飄落,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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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和殿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我在這朝華宮也是聽說了,怎麼樣,那賊子,有查清楚是由何人所派,又是誰了嗎?”日常的寒暄了兩句後,宋朝華就把話題引到了半個月前的蒼團之死上。
楚含章的臉色瞬間大變,悽艾聲裡滿是抱歉,“對不起華姐姐,蒼團,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宋朝華搖了搖頭,淡淡一笑,“舊事重提,本不是想讓你難過,而是我覺得,王宮之中竟有如此膽大包天之徒,敢夜襲你的秋和殿,那夜是多虧了陛下在,可若是陛下不在呢?
人言可畏,流言往往比利刃更能戳人肺腑,傷人之心。屆時你與陛下之間也難免會多生齟齬。”
“陛下不會的。”楚含章立馬揚聲駁回,驚得宋朝華一愣,她見了兩眼,羞怯的低了低頭,“對不起華姐姐,是我回的太過急切了。”
宋朝華沒在意,笑道,“無事,你與陛下琴瑟和鳴,我比誰都要高興。只是,這事到底還是要弄清楚,敵在暗,你在明,就算你不在意,也要顧慮顧慮我的擔憂,就算不在意我,那你二哥的呢?他可是最寵你的。”
楚含章聽著宋朝華的話,微蹙著眉,默然不語。
“怎麼?你這表情是查到了,還是沒查到啊?”宋朝華再次追問。
楚含章猶豫了會兒,道,“查是查到了,只是......”
聽到楚含章說查到了後,宋朝華才變憂為喜,“查到就好。只是什麼?”
“只是...”楚含章認真問她,“華姐姐,要是你發現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有事瞞著你,你當如何?”
“最親近的人?”宋朝華捏著狐皮的手微微一僵,看來,她還是知道了,這麼久沒反應,她還以為事態發展超出了她的預期,原來只是她在隱忍猜測。
“姐姐!”楚含章看了眼春和殿內的宮人。
“都先下去吧。”宋朝華吩咐道。
“是!”
待春和殿內的所有宮人都離開後,楚含章才說,“你也知道我胎中帶疾,自來身子就不好。書上說身弱則心怖,不瞞你說我這身邊能信任的也就宋歌一人,要套用進你的這番話,那便是她背棄了我。
她要是背棄了我,我即便是忍著百般難過也會快快的發落了她。
章兒,你也不要怪我這麼處置心狠,覆水難收,破鏡難圓,即便是用抹布強行吸起了地上的水,即便是金絲把銅鏡再捆在了一處,可落地的水已然汙濁,被金絲捆縛的鏡子即便還能用,但裂痕卻也仍在,消磨不了。
可以因一時心軟原諒了背叛之人一次,但原諒之後的每個日夜都會思索她會不會再次背叛,一次,兩次,它會像紮在你大股上的一根刺,要不了命,卻能時不時的刺痛你,提醒你。
時間久了,原本深厚的多年情誼也會漸漸被消磨,直到一絲不剩,再徹底鬧翻。”
那樣的結果,還不如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當斷則斷,痛一時,發落了她,把她趕得遠遠的,那樣,或許時間久了,老了病了,回憶起她來,也還是美好的少時情誼,純白無暇。”她從楚含章方才的脫口而出與現在的表現看出,現在的她已經喜歡上了袁恪。
喜歡到什麼程度,她拿捏不準,但直覺告訴她,不輕。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再到入宮之後的獨寵,是很難不心動,但......章兒,對不起,袁恪他遠非你所見般溫柔,他是個藏在羊堆裡的狼,冷心冷肺,毫無感情,他現在是對你好,但若哪天他不想對你好了,那這王宮便是深淵,她決不能允許他死前還記掛的妹妹,就這麼沒了命。
“華姐姐,我實話跟你說吧。”她咬了兩下唇,懸著入眉,高聳如山,“我查到蒼團的死,可能跟陛下有關。”挺立的肩膀突然一塌,她像是用了所有的力氣才把這句話跟她說出來。
宋朝華掩著唇,佯裝驚訝,“怎麼會?”
“別說姐姐不願意信了,就是我,”她扇了扇長街,拇指與食指捻著衣角搓了兩下,“就是我也不願信。蒼團她與陛下根本毫無關係,他怎麼會下手呢?
華姐姐,你說,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楚含章好像找到了這個事件的另外一種情況,一面給袁恪解釋,一面懷疑道,“華姐姐,你說,會不會是芝蘭閣的那位陵姑娘使得用來離間你我與陛下三人之間的計謀?”蘇荷也說最近芝蘭閣裡的陵嬙最近很不安分,不是在這個亭子裡彈琴,就是跑到那個花園中跳舞,就連險些落水都弄了好幾出。還每次都在陛下的必經之路上。
她越說越覺得可能,“蒼團是姐姐的愛寵,當日之所以會留下也是因為姐姐顧念我對她的一片喜愛之情,蒼團若出了事,那於我便是奪人所愛卻無能相護,而對姐姐,則是愛寵被殺。
或許,那夜潛入秋和殿中的賊子根本就只是為了蒼團,她原先只想利用她來離間我們,順便再如姐姐所說毀了我的清譽。
只是她沒料到,那夜陛下會因為擔心我受雷電所驚,連夜來了秋和殿。有陛下作證,那毀我清譽一事便不能成功,是而,她的一箭雙鵰只能辦成一件。
她不甘心,便又引著我往陛下的身上去查,把殺死蒼團的鍋往陛下身上扣,讓我與陛下之間心生誤會。
華姐姐,你說,我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