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石頭!”一路用靈開路的商陸,終於在靈力耗盡之前找到了正窩在草垛裡行偷窺不良之舉的周岄清。

“商陸?”周岄清看著他慘白的看不出半點血色的臉,眉頭微皺,“你怎麼來了?”她邊問邊抬起手伸向他。

商陸看出她企圖,制止道,“不必浪費靈力治我,你留著靈力辦更重要的事。”

“好。”她收回手,半點沒話本子裡那些情深男女“我不,我一定要救你,咱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的覺悟,相反,她很聽勸,她知道商陸的身體特殊,就算現在力竭,但不出三日,他就會恢復如常。與其往一個雖然現在見底,但正在進水的池子裡嘩啦啦倒水,還不如留著水應對即將到來的乾旱。

她看著商陸蹲到自己身邊後就把目光又放到了遠處。

“現在這是發展到哪了?”商陸沒有質問她為什麼不說一聲的就一個人使“織夢”到楚含章的夢境裡來,而是找著話題跟她交流,畢竟在過去的五年中,絕大多數時候也都是她一個人去對付那些不懷好意的妖魔的。

周岄清說,“明德元年。”

“為什麼選這個時間點?”商陸看了眼那三五個婆子手中的女子,她被蒙著眼,手腳都被麻繩緊緊捆住,“我想起來了,那個楚含章好像說過她就是明德元年死的。”

“那現在就是她的死期?”商陸壓著聲問周岄清。

周岄清“嗯”了一聲已做回應。

“那你打算怎麼做?”想了下進來前鷺菱跟他說的話,商陸又說,“鷺菱那丫頭說你是打算在她生怒的時候用靈力強壓怒火,我覺得這事有點不妥,我這有個想法。”

周岄清側著臉,看了一下他,示意他往下說。

接到訊號的商陸,立馬道,“我覺得,你與其等她生了怒火再強壓,倒不如在這夢裡給她個好結局。”感覺到周岄清的迷茫,商陸更淺白的解釋道,“就是讓她免了這些傷害,什麼被關水牢,什麼放血而亡要是她壓根沒經歷過這些,只是受昏月像的困擾被迫出宮。

等安定下來後,你再給她找個伴。那樣,別說她生怒了,怕是樂都來不及。”凡間不都說人間三大樂事是升官發財死原配麼,那換她身上,下一輩登基為帝,她雖是遷宮但好歹還是個太后。還有錢財,他給她就是了。至於死原配,對她就是死丈夫,魏宣帝已亡這個也算達成。

有錢有權又不用伺候人,這日子!反正在他看來,就是好。

周岄清沉著眸,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商陸的話,半晌後,她說,“好。”

來不及等商陸樂呵,她又問,“該怎麼做?”

這是在尋求他的幫助?商陸本就因周岄清肯聽取自己意見的態度而喜不自禁的臉,更加開心了,今日他幫她,明天她回他,一來二往,還愁沒感覺,不喜歡?早知道五年前她做第一件事的時候他就跟了,哎,浪費啊,浪費!

她不懂他臉上這一會兒開心一會兒懊惱的表情是為了什麼,見他沒回自己,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低了,拔了點音量,她再次道,“該怎麼做?”

商陸一個踉蹌的回過神,趁著那些人往他們這邊走的機會,往周岄清身邊挪了半步,“其實很簡單,你看啊!”他指著那被人拖拽著,毫無知覺的楚含章,蚊聲道,“她身上的衣服還是王宮裡的裝扮,也沒多髒,看樣子應該是剛被送到北宮,那陵太后正想把她關到水牢裡去,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話本子裡常用的橋段。”他頓了頓,看向周岄清的側臉。

“什麼?”周岄清一個回頭,正好跟他四目對上,一個清靜無波,一個卻已翻江倒海,他盯著她越來越好看的臉,動了動喉結,“英,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周岄清沒看過話本子,“何為英雄救美?”

真是個要人命的妖精,商陸自嘲了一聲,“就是你現在去救她。”

“好。”字聲剛落,周岄清就化身成了話本子中描寫過的蒙面女俠,從商陸身上裁下的青羅正好把她眉眼之下的面容遮住,薄履踏花,仗劍直立,她無聲的落在那一幫人的跟前,一雙清眸寒靜沉著。

“來者何人?”拖拽著楚含章的一個老婆子平日裡也沒少被茶館裡的說書荼毒,見周岄清的第一眼就下意識的聯想了起來,不受控制的中二了一下。

另一個婆子瞪了她一下,“問問問,看她這打扮,你猜不到啊,來搶人的唄。”

“說,你是誰派來的?來的這麼快,是文家還是宋家?”朝堂上,就那兩個老迂腐老巴著這個楚皇后,處處給太后娘娘下絆子。

什麼文家宋家?周岄清滿眼的疑問。

“快啊!”草垛後的商陸高呼一聲,有點撕裂破音,他面色一囧,其實,他是想用千里傳音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在楚含章的夢中還是他靈力大失,反正就是暫時使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