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薇扶著戚母下樓,正好看見父子倆劍拔弩張。

戚鴻光是退下來的,不管在外頭還是在家裡都有一套自己的規矩,平日裡對手下的鐵血手段沒少往兒子身上使,因而從小捱打長大的戚宿不喜歡回家,回家也是水深火熱。

不知道是不是物極必反,同他古板溫吞的哥哥一樣,他行為處事一點兒沒繼承戚鴻光。

反倒是戚鴻光好友的兒子,戚家養子謝京九將他的雷厲風行貫徹了十成十,要不是謝京九放棄金融學了律師,恐怕戚家的產業也不一定落到誰手裡。

被對比慣了,戚宿心裡頭膈應,他忍不住道:“各取所需怎麼叫騙,蘇老爺子點名要我陪他孫女,我哪有不從的道理?這樣吧爸,你要實在看不慣,把環宇的股份全劃給你那個便宜兒子,公司有主人,我也不來髒你的眼。”

戚鴻光看見他混不吝的樣子就來氣:“我倒是想,京九要是有這個意思,還他媽輪得到你!”

戚宿蹺著二郎腿,笑了一下:“有沒有意思重要嗎,您不是最疼他了,直接改法人啊。”

戚鴻光氣極反笑:“你要是真不想在這個家裡待,就給我從哪兒來的往哪兒滾,我老戚家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您也沒當過啊,您兒子不是那個姓謝的,捨不得打捨不得罵,誰知道是不是您遺留在外的風流債。”

戚宿拔腿就往外走,他也不想把話說的這麼重,問題自己的老子把親生兒子當簸箕,把別人的孩子當寶貝,任誰能受得了這個氣。

從小到大,他們兄弟兩都被戚鴻光當兵蛋子訓,衣食住行樣樣都是最差的,考好了不誇,考差了往死裡罵,美其名曰男孩子要吃苦耐勞,轉頭卻給謝京九捧成明珠,衣服是名牌,吃的是營養餐,考個第二名都得慶祝兩天。

他越想,就越覺得不忿。

哪怕現在已經獨當一面,幼年的陰影還是縈繞在心頭,永遠散不去。

“你這個——”戚鴻光被氣得不輕,他抄起旁邊的高爾夫球棍就往戚宿身上砸,只是那兩個字還沒出口,他就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的人來不及反應,等意識到戚鴻光已經在地上喘著粗氣,眼見著臉色越來越白。

戚母邊喊著家庭醫生邊跑了過去,宋知薇打了120。

戚宿抿著唇,在扶人和放完狠話的驕傲中間來回拉扯,最終還是沉著臉,將戚鴻光背了起來。

宋知薇幫他扶著往外頭走:“爸有高血壓,你彆氣他。”

戚宿冷笑:“你倒是會審時度勢。”

救護車來的很快,二十分鐘後就到了醫院,戚母顧不上責怪,一直在來回走動,隔兩分鐘往手術室看一眼。

走廊裡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壓抑,宋知薇只覺得彷彿回到了母親出事那天。

好在醫生很快給出了結果,說是沒什麼大礙,一行人才放鬆下來,只有戚宿始終沉著臉。

“我第一次聽見你還有個哥哥。”宋知薇跟著戚宿來到陽臺,本意是想安慰,到底是自己的父親,還在跟自己吵架的時候出的事,他心裡肯定不好受。

結果戚宿碾滅手裡的煙,輕蔑的望了她一眼:“怎麼,一個還不夠,還想去攀附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