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燈火通明。

修長白皙的手指不斷的點選著鍵盤滑鼠,電腦螢幕上的數字跟著不斷跳動,紅綠交替。

旁邊擱置的香菸兀自燃到了盡頭,菸灰慢慢落下,剩下的那一點星火也跟著一點點不見。

也是這時,談近停了動作,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上面剛收到的檔案——股權和法人更改調動。

他眯了眯眼睛,正準備撥電話時,敲門聲傳來。

「進。」

「近哥。」

方世哲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姓陳的那個傢伙……畏罪自殺了。」

談近的目光原本還盯著螢幕看的。

方世哲的話音落下,他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住,再看向面前的人,「你說什麼?」

「姓陳的自殺了。」方世哲皺眉把話重複了一次。

談近將面前的鍵盤推開,身體往後靠,眉頭也跟著緊緊皺了起來,「他自殺做什麼?就算康盛懷真的賄賂了他,金額能有多少?」

「的確,而且他是席知遇上位之後才提拔上來的,手上握有實權的時間並不算長,就算他真做什麼,其實也沒有多少機會。」

「不過他這麼一死……席知遇倒是洗不乾淨了。」

——的確,原本席知遇手上還算乾淨。

畢竟他從政的時間不長,雖然靠著他父親直接空降的事不符合規定,但這並不是什麼致命的問題。

之後,除了在壹惟的事上他動用了一些私人手段,他並沒有做其他的事情。

至於康盛懷買通他身邊人的事……席知遇可能都不知道。

說真的,談近原本的目標也並不在他的身上。

康盛懷、以及席知遇都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

他真正想要拉下馬的……是席知遇的父親。

畢竟,只要他父親不在,席家的傾覆便是一瞬間的事。

「那我們的計劃還繼續嗎?」方世哲又問。

談近這才攏回思緒,再輕輕的嗯了一聲,「當然。」

「行吧,不過近哥,你覺得姓陳的為什麼會自殺?難不成他還有其他秘密怕被人知道?」

談近輕笑一聲。

然後,他伸出手想要去拿煙。

但他只摸到了空空的煙盒。

方世哲看了一眼他的動作,直接將他的打火機搶了過去,「你也別抽太多了,這菸灰缸都滿了。」

談近沒有回答,只默默將打火機重新拿了回去。

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圈後,這才說道,「他有什麼秘密我不知道,但我覺得,自殺大概是假的。」

「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他是被滅口的?」

「可能是。」

「這怎麼可能?他可是在看守所中,有誰能……」方世哲的話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也瞪大,「難道是席知遇?所以,他真的有什麼秘密,怕被人捅出來?」

談近搖搖頭,「姓陳的這個時候死,對他而言並沒有任何好處。」

「畢竟是他的秘書,才去自首多長時間就自殺,你覺得這件事如果傳揚出去,公眾會怎麼想?大概所有人都會猜測——姓陳的是帶著秘密去死的,席知遇也會是第一個被懷疑的物件。」

「不是席知遇,那是誰?」方世哲皺眉,「能夠在那種地方對人下手的……」

「能動手的人多了去了。」談近回答,「席知遇的父親雖然是藤城的一把手,但他下面的人呢?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真的願意屈居人下?」

「更多的,是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