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近這句話,讓辛夷的腳步頓時停住。

然後,她轉過頭。

談近就站在房門口,眼睛甚至都沒有在看她。

那樣子像是在問著辛夷,又像是在問他自己。

辛夷突然想起前幾天看見的關於靳嘉望病危的新聞。

這一訊息出來後,媒體立即有諸多猜測。

但幾乎每一種推測都走向了一個結局——談近一定會給他做移植。

畢竟現在談近已經正式進入了靳嶺,且從目前的資源分配來說,靳嘉望似乎也給足了他發揮的空間,而靳嶺的一些股東董事態度也逐漸傾向於他。

不論談近的身世如何,這在公眾看來就是父子的和解。

所以,他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去世。

當時辛夷看著那一條條的評論,下意識的認為這大概會是靳嘉望的手筆。

畢竟他如今還是靳嶺的總經理,傳出病危的訊息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處,相反,可能會引起一些股民的恐慌。

但那個時候新聞卻一度上了熱搜第一名。

所以,就算不是靳嘉望主動放出的訊息,他肯定也有意放縱。

——利用輿論的力量。

目標是……談近的肝臟。

辛夷能想到的事情,談近肯定也能想到。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此時他突然問自己這句話,是真的打算給靳嘉望做手術?

辛夷不知道。

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問。

她的沉默似乎放大了談近的疑惑。

他也慢慢轉過頭來看她。

他的眉頭皺著,深邃的眼眸中是一片血絲,下頜線也似乎比前段時間更分明瞭一些。

「姜辛夷。」他又叫她。

輕飄飄的三個字,帶著明顯的疏遠,卻又是辛夷無比熟悉的。

看著她,談近又說道,「如果你原諒了他,我是不是也可以……原諒他?」

辛夷的拳頭慢慢握緊了,然後,她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輕聲說道,「我跟你的情況不一樣。」

「再說,原不原諒他……是你自己的事情。」

她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與她無關,她也不想承擔任何責任。

談近雖然喝醉了,但這意思也聽的十分明白。

他也沒有反駁,點點頭後,抬腳往裡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