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輝月居的人,其他人包括二太太三太太等人,都無吃驚之色,顯然方才是當著她們的面問了門房的人,所以眾人才一起來了輝月居,想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結果一進門,幾人就看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林氏看著老夫人等人,又看看周圍的下人,終於失了淡然,“老夫人,是有人設計陷害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姦夫!”

薛平在這個時候開口問道:“既然王妃沒有姦夫,為何要指使孫媽媽殺害纖凝滅口呢?”

林氏目光一凝,顯然沒想到薛平將這事查了出來。

一旁寒酥立即作出反應,“王妃,薛小護衛說的是真的?纖凝真的是因為撞破了王妃的隱秘之事而被滅口的?”

“胡說!”林氏疾言厲色,“我什麼時候讓孫媽媽殺了纖凝!”

寒酥僵直著步子上前,“那日纖凝發現可疑的人影,便從角門追到了瀚山閣的書房外,卻什麼都沒發現,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準備離開,二爺桌上的文章卻被風拂落一地,纖凝便進屋將東西都撿了起來,當時那一堆文章中,夾著一張空白的紙,纖凝便順手將其放在了最上面,以便二爺使用。可她一回頭,卻看見王妃站在她身後死死的盯著她手裡的那張紙!”

她泣不成聲,但字字句句都說的利索,“纖凝嚇了一跳連忙解釋,王妃看了她半晌,才讓她回去輝月居。纖凝嚇的不輕,回來對我說,王妃當時的目光像是要殺了她一般,她心有餘悸,不敢再到王妃跟前現眼,便讓我替了她半日。沒想到,等我忙完了去給纖凝送吃食,卻發現她……她人已經吊死了!”

真正高明的謊言,七分真三分假。隱瞞或突出最關鍵的部分,用真實的情感、煽動的語氣來闡述。只要能證明七分為真,就能讓絕大多數人相信那三分謊言也是真的。

而那一張紙,就是最關鍵的節點。

老夫人果然注意到了,“什麼紙,讓林氏如此在意?竟然生出殺心?”

林氏的面色陡然一變,連同身邊的公孫意都感覺到了她的變化。

就算方才眾人揭露了孫媽媽的謊言,指認她殺人滅口,林氏雖然感到惱火,卻並無多少緊張動容,但寒酥一說出這張紙,林氏的氣息都亂了。

公孫意是習武之人,自然能夠感受的到。

還有那張紙的事,母親之前說,還沒到時候告訴他。

難道……

公孫意看向林氏,任何人,都無法忍受自己的母親與父親以外的男人苟合偷情。

饒是他多年來潛伏在鎮北王府與母親一起為主子做事,手握許多秘密,輕易不會為什麼事情動容,眼下這個認知,也依舊對他刺激的不輕。

但,他不能再這種情況下與母親站在對立面。

“老夫人,一張紙又能有什麼秘密,您一定是誤會母妃了!母妃,您與祖母好生解釋,祖母不會平白冤枉您的!”

眾人都看向林氏。

林氏在兒子的安撫下鎮定下來,挺胸抬頭,看向老夫人,“我並沒有指使孫媽媽殺害纖凝,不過,孫媽媽母子與纖凝之間的確有恩怨。之前孫媽媽曾與我說,齊管事看上了纖凝,想讓我做主撮合她們的親事,但纖凝沒有答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讓幾人結下了心結。”

寒酥猛然抬頭。

她沒想到王妃竟然竟然會將這件事拿出來為自己開罪。

而且,孫媽媽殺害纖凝這件事,的確沒有證據。

王妃果然還是王妃,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糊弄的!

她忍不住去看薛平,薛平輕輕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讓她有什麼話照實說。

寒酥按捺住心中的慌亂,說道:“的確有這回事,纖凝拒絕了齊管事的求親,齊管事很不高興,三番五次的糾纏纖凝,纖凝不止一次跟我抱怨。”

三太太袁氏忍不住問道:“這麼說,很有可能是齊成做了什麼勾當,孫媽媽為了替兒子隱瞞才殺了纖凝,又編造了莊子上鬧事的謊言,讓齊成順利脫身?可孫媽媽又為什麼死了?”

林氏看了袁氏一眼,有時候,這個袁氏嘴快的很讓人高興,她所說的,就是自己想說的。

她淡淡瞥向寒酥,“寒酥,孫媽媽為什麼死了,你也許知道?”

寒酥驚愕的抬頭看向王妃,“王妃說什麼,奴婢怎麼會知道……”

林氏哼笑一聲,“如果真是孫媽媽殺了纖凝,你如此疼愛相依為命的妹妹,一定很想替妹妹報仇吧?”

寒酥咬唇,“奴婢……奴婢是很想報仇,可奴婢根本沒這個本事。”

林氏目中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似乎早就在等著她這句話:“你是沒有,但薛小護衛興許有呢?”

寒酥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的去看薛平。

薛平神色如常,“王妃說笑了,小人為何要殺孫媽媽?”

林氏微微揚起下巴:“你與寒酥早有私情,而那腸衣……根本就是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