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李清懿詫異,「我還以為是你的仇家什麼的。」

「不是仇家,卻也差不了多少。」

「這是何意?」

「其實我跟著師父來京城,就是為了尋找百里竟,取得這方解藥。」

李清懿一怔,拉著她往僻靜的角落裡走了走:「他給什麼人也下了這毒?」

「是我師母!」謝嬈咬牙切齒,顯然與師母的感情十分好,「我這位師叔心氣高,與我師父一起學醫時就喜歡比較醫術高低,常常因我師父受師祖誇獎有所不滿,每日只想著與我師父較勁兒。」

李清懿點頭道:「有人天生勝負欲強,萬事都想爭個第一。」

「不止如此,師祖的女兒,也就是他們的小師妹,與我師父情投意合,師祖做主促成了他們的親事,但師叔背地裡其實也對我師母暗生情愫。我師父師母成親之前,師叔提出要與我師父比試,贏了的人才能娶小師妹,我師祖說身為醫者行醫救人不該有如此勝負心,這樣是學不好醫術的,師叔不服,負氣離開。」

「多年以後師祖過世,師叔突然回來,我師父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什麼仇怨也該煙消雲散,沒想到,師叔不知從哪裡學來的一種毒術,竟對我師母下手,我師父用盡辦法,也沒能完全能祛除師母體內的毒素,只能讓師母保住性命,人卻一直渾渾噩噩不能清醒。」.

李清懿心中一凜,「意思是……人雖然沒死,卻無法行動?」

謝嬈點頭:「嗯,我師母中毒之後,只能勉強說話,吃飯,其餘都需要人照顧。可恨我這位師叔,得知我師父無法解毒之後,竟哈哈大笑,拒絕為我師母解毒,說他們二人當初負了他,這是報應,之後一走了之,再了無音訊。師父幾番嘗試解毒都沒能成功,便囑託家中老僕照看師父,帶著我出來尋找師叔,我們路上遇到危機,機緣巧合被秦大人所救,這才跟著他來到京城,也存著尋人的心思,沒想到她竟然一直藏匿在魏世成身邊。」

李清懿瞭然,「聶神醫這次離京,想必就是為了回去看你師母。」

「嗯,沒想到機緣巧合,能讓我拿到這解藥的方子……」謝嬈眼眶發紅,聲音哽咽,竟是激動得說不下去了。

李清懿冷笑道:「這毒,怕是百里竟的得意之作了,害了你師母不夠,還想拿來算計我二嬸!」

謝嬈擦掉眼裡,目光中露出寒芒,「師母雖然有救了,可這幾年所受的苦有誰能體會,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百倍奉還!」謝嬈可不是什麼優柔寡斷之人:「若我師父知曉,必定攔我,所以我只能先斬後奏了。百里竟,他的死期到了!」

李清懿拍拍她的肩膀,「這個百里竟,與魏世成為伍算計我二嬸,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放過他。」

二人話說到這,那邊傳來說話聲,應該是小廝取了東西回來。藥方上需要的藥材等物宣德侯府基本都有,沒有的幾樣也都就近去找的,因此回來得很快。

李清懿站在角落往人群中看去,見百里竟負手立在那裡,叮囑婢女如何熬藥,心中泛起冷笑,「魏世成打得一手好算盤,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半個多時辰過去,藤黃終於端了熬好的藥過來,李妙苒眼睛腫得跟桃子一樣,非得親自去喂,眾人嚇了一跳,李清懿趕緊上前攔住她:二妹,你哭成這般模樣,二嬸一會醒來見了要心疼死,這會趁著二嬸喝藥,我帶你去淨面拾掇一下才好。」

「可是……」

「二妹還信不過藤黃嗎?走吧!這有二叔在呢!」說著,便扯著她的衣袖往李妙苒的院子去,藤黃這才得空去給「阮氏」喂藥。

李妙苒被拉著

出了阮氏的院子,三步一回頭。

李清懿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二妹,一會你可別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