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說道:「若要不露痕跡,太太一視同仁不就好了?從前您對王妃和世子都不錯,現在大爺大奶奶剛回來,您就算對她們示好,也不算突兀,前後又沒什麼對比。」

「那不成了對誰都好了?」袁氏搖頭:「腳踩兩隻船不可取。」

劉媽媽攤手:「那怎麼辦?」

袁氏長嘆一聲:「明日靜觀其變,隨機應變,以不變應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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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如今只有秦增在朝中為官,所以大家都緊著他下值的時辰,這邊他一進府門,那邊家宴就張羅開了。

李清懿在福靈院裡候著秦增,親自動手伺候他換了家常的衣裳,才與他一起攜手去了敬雲堂。

家宴設在木棲園。

木棲園地如其名,有不少花木間錯林立,樓閣四面長窗,一面臨湖,在這樣的夏季,屋裡擺上幾盆冰,水風襲來,十分舒適涼爽。

洪氏溫婉端莊,袁氏爽利大方,二人配合著鎮北王妃林氏一道打點佈置,根本不可能有不妥貼的地方。

這幾個兒媳都是老夫人親自挑選,想必她心中定是十分滿意自己的選擇的。

李清懿是家中長孫媳,按理來說,這樣的場合,應該叫上她一起張羅,但王妃似乎「不敢勞動」李清懿,沒讓她沾手半分,這無形中,就將她與王府的其他人隔絕開來,更像是客。

就像現在,除了老夫人,所有人都到齊了,滿屋子的人,看著他們珊珊而來,像是在迎接他們,簡直比敬茶那日還要隆重正式幾分。

李清懿看了鎮北王妃一眼,對方要將她的位置擺高,是想讓眾人與她有距離感。

不過在面上,鎮北王妃還是要充當和事佬的角色。

一見他們過來,林氏就趕緊讓人去請老夫人過來,又將李清懿拉過去,親親熱熱地安排她坐在一屋子女人中間,秦增則在另一邊與二老爺三老爺幾個少爺坐到了一處。

人在認親那日都見過,二姑奶奶也特意趕了過來,不過眼下人多,她也沒有提起丈夫的事。

李清懿挨個問好,眾人七嘴八舌地誇了她一陣,老夫人就過來了。

長房沒有男人,二老爺三老爺各說了幾句場面話,見秦增沒有多說的意思,也就沒強求。

老夫人就更沒什麼好說的,眾人落座,丫頭們該佈菜的佈菜,該倒酒的倒酒,裡裡外外好幾圈的人,一個人隨便說兩句話,就冷不了場。

李清懿酒量不好,即便女眷們喝的是果酒,她也只是抿了一小口嚐嚐味道。

囫圇吃了些飯,老夫人就放下了筷子,眾人見狀便圍著桌子說起話來。

袁氏趁空與李清懿說道:「你什麼時候也教教南姐兒,能不能幹且不提,她要是能有你這份兒溫柔勁兒,我就燒高香了。我就沒見她在繡花繃子前正經呆上一時半刻的!」

一旁的公孫南聽見這話,立即回過頭來,準備好大嫂一開口她就立即懟回去!

李清懿看了一眼公孫南,笑道:「三嬸這話說的,真是叫我慚愧不已,那繡花繃子與我八字不合,我從小到大,連一塊完整的帕子都沒繡出來過……」

那邊的公孫南張了張嘴,到口的話不自覺嚥了回去,轉頭看向袁氏,「娘,你看,大嫂也不會繡花!不是我一個人不會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