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丞相,無慾無求無心朝堂,整日擺出一副「我無所謂,你們隨便」的模樣,兒子又是個傻的,從頭到尾,愣是未沾半分腥。

然而穆家倒了之後,許相兒子的痴病突然就好了,還經菩薩點化得了個過目不忘的本事,在國子監讀了一年書,學問就能吊打大多數人。

還有那個看起來無腦莽撞的許含章,總是撒嬌賣痴,出言挑釁旁人,卻不曾真正將什麼人給得罪狠了,就算是幫宋琳琅出頭說話,也都很有技巧,最終吃虧的人,都會把賬算在宋琳琅頭上,忽略她這個馬前卒。

反過來,將許含章當槍使的宋琳琅還茫然不知,覺得自己很聰明,很有手段。

最後就是許相夫人。

英國公府一家子狂妄自大,英國公夫人作為妹妹,常常對身為許相夫人的姐姐指手畫腳,插手人家的家事,許相夫人「脾氣甚好」,對妹妹「感激涕零」,有什麼事都去找妹妹拿主意,或是乾脆讓妹妹出手替她擺平麻煩。

李清懿在心裡「嘖」了一聲,怕是許相府這一家子狐狸,早就看出穆家的狼子野心,藏拙是為了自保。

她正想說這回就不去湊熱鬧了。

畢竟甄府賀姨娘的事情還沒解決,她還得費心琢磨琢磨這事兒。

就聽元衡郡主說道:「聽說許相夫人為了將春日宴辦得熱鬧些,向皇后借了宮中的畫師供奉,要畫一幅長達三丈的神女圖,皇后娘娘聽說之後十分感興趣,當即應允。說不準,這幅畫卷能流傳百世,試問京中貴女,哪一個不想千古留名?所以,各府千金幾乎都應了許相府的邀約。」

李清懿驚訝,「有這種事?那我還真得去看看熱鬧了。」

她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家,偶爾難抑貪玩好奇的本性。

元衡郡主遲疑:「你與秦增的事,想必各府都知道了,怕是閒話頗多,你真的要去?」

李清懿笑道:「去,怎麼不去,我倒想看看京中這些嬌嬌女們,到底有多少人說葡萄酸的,肯定很有趣。」

魏瑾兒掩唇偷笑,「要不是近日不方便出門,我也想跟姐姐去看看。」

元衡郡主嗔了她們一眼,「促狹!」

回到濯香院,李清懿將許相府送來的帖子拿在手中細看,說道:「魏蘭爾不是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吞的人,怕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弄死我。這回春日宴,會不會動手呢?」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姑娘怎麼一點不忌諱!」

這回出事兒,又是暗器又是伏擊,差點就丟了小命,幾乎把幾個丫頭嚇死,到現在都緊張兮兮的。

李清懿笑眯眯地看了說話的菘藍一眼,「若不說就‘死字能長命百歲,豈不滿世界都是老妖怪?」

菘藍嗔怪的看她一眼,瞄著那帖子道:「姑娘明知道有人會打壞主意,就別去了吧,幹嘛還要湊上去?」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有些事情,不是躲了就能解決的。」李清懿笑眯眯道:「再者說,一直防著,豈不是很累?早點解決,早點落得清閒。」

長寧在旁說道:「就是,有些人,你越躲著,她就以為你怕了她,越會得寸進尺。」

「那倒也是,總比沒防備的時候被她出其不意坑害要好。不過,奴婢實在是好奇,那長達三丈的神女圖畫出來會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