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二老爺夫妻兩個興許認為他們對郭騫的疼愛沒變,但相對於郭騫來說,一切已經不一樣了。

他興許恨過養父母,為什麼要將自己從親生父母跟前抱走。

既然要了他,為何又將他置於這樣尷尬的境地……

這樣的處境,註定他性情卑微心思複雜,心思一多,念頭就容易偏頗,安然度日與走上歧路的機率是五五分。

李清懿抬眼看了看芙葉,沒有再想下去,既然已經鎖定了郭騫,她回頭再進一步確認即可。

她對芙葉說道:「你一副害怕得要死的樣子,卻仍舊滿口謊言,看來你並不是真的害怕三公主。所以說……你主子的身份不僅高於郭家,還有可能高於公主,起碼也是能與三公主打個平手的人?」

芙葉聞言失色抬頭:「奴婢不知道李大姑娘的意思。」

李清懿冷笑一聲,也不跟她兜圈子,說道:「你說自己是剛到郭府沒多久的婢女,又是郭梓兒臨時抓來充數的,卻對許相府的地形這般熟悉,不但輕而易舉的找到了我,還將我領到東南角的假山,難不成你是個千里眼,早將許相府的一切記下了?」

雅間裡一時間針落可聞,芙葉被李清懿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菘藍和長闌對視一眼,姑娘真是聰明,她們都沒有聽出芙葉話裡的不對。

芙葉咬牙,李清懿怕是早已經推測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此時不過是想從她口中得到確認:「李大姑娘就不怕知道得太多招來禍事麼?」

「你呀,不用狐假虎威,我是不吃這套的。」

李清懿諷刺的看著她:「你其實……是個宮女吧?」

這層窗紙已經被捅破,芙葉瞬間變臉。

她似乎不認為自己已經命在旦夕,站起身微抬下巴,撇著嘴角看著李清懿,口中的話仍十分硬氣:「李大姑娘既然知道,還敢將我抓到這裡來?就怕吃不了兜著走麼!」

這芙葉的神情實在欠揍極了,若按照李清懿以前被慣壞半點不肯吃虧的性子,說不定要上去抽她兩把。

不過,現在的她可比前世成熟多了,知道武力並不能讓對方服軟,也不夠讓自己解氣,所以她決定換一種方式懲罰這個坑害了自己,又目中無人的婢女。

李清懿以手掩唇咯咯笑了一聲,反問道:「吃不了兜著走?難不成你以為自己今日還能出得了這個門麼?」

芙葉面色大變:「你什麼意思?」

李清懿露出一副蛇蠍美人要生吃活人的神色,語氣冷淡拉著長長的音調:「我是個有仇當場就要報的性子,你想借刀殺人沒問題,但你不該來招惹我,現在,我要把這一刀還回去……菘藍,我刀呢?」

菘藍僅僅只是一怔,然後撲通就跪下了,幾乎嚇得要哭出來:「姑娘饒命,奴婢想著今日是去參加春日宴,就……就沒帶刀……」

李清懿暗道這丫頭反應夠快,回去一定獎勵她一個大雞腿。

長闌在二人身後站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拼命將自己的視線移開,強忍著笑掩飾的轉身去倒茶,隨後奉給李清懿求情道:「姑娘別生氣,您就看在菘藍服侍您一場的份上,饒了她一條性命吧……」

「哼,命可以留著,回去自己剁了指頭贖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