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嫣有些苦惱,“雖然我覺得羽襄說的話是真的,但沒有證據,母親會相信嗎?畢竟八妹也是她當做親生女兒疼愛了十多年的。再有,八妹的生母,也就是父親口中那個身份高貴的女人又是誰?為什麼父親說她在很遠的地方?母親是否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如果母親知道父親如此看重這個女人,會不會……”

穆嫣嘆了一聲,最初從羽襄口中聽說這件事情的震驚已經被諸多煩擾所代替。

不過,知道穆婉不是她的雙生妹妹,她突然覺得鬆了口氣。

對方既然不是母親所生,庶女對嫡女仇視,就顯得十分正常了。

穆婉多年來心中的不平、不解,都在這一刻釋然了。

連同一直以來的疑惑和憋屈,也都得以解脫,她再也不用忍受穆婉,再也不用羨慕其他姐妹的親密,她是母親唯一的女兒。

“早些安置吧,明日穆婉不是要來給我下跪認錯嗎?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要給我下跪。”

穆婉的頭撞得不輕,據說還會留疤。

這幾日她一直藉口養傷,躲在屋子裡不出來,今日傷口終於不用包紮,再想拖延,怕是不能夠了。

此時在淺草居。

穆婉看著銅鏡中自己額頭上的傷疤,神色陰沉的像是要吃人的鬼怪。

小丫頭春曉站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縮起了脖子。

穆婉在銅鏡裡注意到她的神色,眼中跳動著一股瘋狂的闇火,令人心驚不已。

“怎麼,連你這賤婢也敢嫌棄我?”

春曉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認錯:“姑娘,奴婢怎麼敢……奴婢一心只為姑娘著想,只要姑娘高興,奴婢做什麼都可以。天色不早了,奴婢這就服侍姑娘沐浴……”

春曉嘴唇發白,已經完全退了血色,她在八姑娘身旁也有幾年了,以她對八姑娘的瞭解,越是苦苦哀求,她越會發狠。

可穆婉卻沒有輕易地放過她,從笸籮裡的線堆裡抽出一根針,笑容愈發可怖:“哼,你那點小心思,豈能瞞得過我?”

說著,她一手扯過春曉的手臂,手起針落毫不猶豫地紮在春曉的手臂上。

春曉尖叫著躲避,身上的針孔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她幾乎能聽見自己的血肉被針刺破的噗嗤聲!

她跪在地上,砰砰地磕頭,不住的哭泣哀求道:“姑娘,求求您,您饒了奴婢吧……”

“饒了你?哼。”

穆婉冷笑著,將自己心裡的憋屈、怒氣,全都發洩在了春曉的身上,如瘋了一般,拼命地將細針紮在春曉的手背和後背上,春曉驚懼之下又刺痛難忍直接昏厥過去。

穆婉雙眼眯起,無趣地將細針扔在地上,“來人!”

豆蔻站在窗下,臉色發白看著這一幕,聽見穆婉的叫喚聲,抹掉額上的虛汗進了屋子,強作鎮定地說道:“姑娘,奴婢在這呢。”

穆婉面上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讓青娘過來找我,我要準備點東西,明日用來給七姐做賠禮!”

*****

魏府汀蘭閣。

女醫正在給魏蘭爾換藥。

魏蘭爾原本是躺著的,卻突然想要看看自己的腿到底傷得如何,掙扎著要坐起身。

碧姝嚇了一跳,連忙按住她:“姑娘,您不要亂動,牽動到傷口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