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悅咬唇不語。

長澤也拿她沒什麼辦法,說道:「我早就奉勸過你,也算盡了咱們之間的情分。」

他頓了頓,說道:「大人已經吩咐下來,要送你回東廠調教新人,讓祁連頂替你的位置。」

「不可能!我不信!」

長悅震驚的看著長澤,眼圈霎時泛紅。

長澤無奈的搖搖頭:「大人說,他身邊不能留著一個不盡心的人,你還不能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我明白,我怎麼會不明白!是因為大人在意李大姑娘不是嗎?是因為我差點害了她沒命!所以大人就要將我打發了。」

她仰臉將眼淚逼回眼眶,「我跟隨大人身邊多年,大人為何這麼不近人情!」

長澤也有些怒了,他覺長悅不是執著而是愚蠢!

「近人情?大人憑什麼要對你近人情?你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

對方的固執讓長澤沉了臉色:「阿悅,你知道自己變了嗎?」

長悅一怔,扭頭看向一邊,咬唇沒有說話。

長澤也不再與她爭辯,將她放下來說道:「你先回去休整一下,等祁連到了,你與他交接完畢,便回東廠去。」

長悅一言不發,轉身就出了刑室。

長澤看著她的疲憊踉蹌的背影嘆了一聲。

與長闌和長寧不同,長悅與他和長容是一批進東廠的,情分便多幾分。

但無論是什麼樣的手足之情,都不可能凌駕於大人之上!

書房中,李清懿捧著熱茶喝個不停,秦增詫異的看著她,說道:「這才九月,你很冷嗎?」

李清懿隨意擺擺手,說道:「不知為什麼有些腹痛,興許是今日見了大人太過高興吸多了風……」

秦增好笑的微微挑眉,看她蹙著長眉一臉不舒坦,便說道:「你不如先歇息片刻,一會兒再說林府的事。」

李清懿搖搖頭,正要說「不用」,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長悅請見大人。」

長澤眉頭一皺看向秦增,秦增面容冷清,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說道:「進來。」

長悅穿著整齊,動作利落,絲毫看不出受刑後的疲態,只有蒼白的臉色和消瘦的雙頰說明她近日來狀態並不好。

「長悅給大人請安。」

秦增冷沉著臉沒有說話,連李清懿都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威勢。

她詫異的他一眼,尚在莫名其妙,長悅已經明白過來,轉身對她說道:「見過李大姑娘。」

李清懿這才明白,敢情是這個長悅是故意沒將她放在眼裡,而秦增因為這個,在給長悅臉色看。她有些無語,自己做了什麼了?

秦增依舊面無表情,對長悅說道:「你有什麼話想說。」

長悅緩緩抬頭,看著高高在上,冷霜冰封般的秦增,說道:「長悅來求個明白!」

秦增沉肅的面容看不出喜怒,說出的話卻如三九天的寒冰,又冷又硬:「本督沒必要為你解惑,你也沒資格來質問本督的安排!」

長悅滿目寥落傷痛,怔怔的看著秦增,語氣仍舊倔強:「就因為屬下得罪了李大姑娘,大人就要將屬下多年來的盡心盡力全部抹殺嗎?長悅不服!」

「長悅,不得放肆!」站在秦增身後的長澤上前一步喝斥,「大人吩咐讓你回東廠,已經是格外顧念主僕情義,你不要再胡言亂語!」

長澤咬住「主僕」二字,再次點明長悅的身份,意圖讓她腦筋清醒些。

李清懿驚詫的看著長悅,不禁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