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走到鎖春閣的時候,魏世成已經踏進了府門,元衡郡主剛換下大禮服,見他回來,問道:「老爺可聽說溫姨娘的死訊了?」

「聽說了。」

魏世成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

元衡郡主攆了丫頭出去,親手幫魏世成將常服換好,說道:「聽說宋姨娘身邊的孫媽媽被人逮了個正著,不過事情還沒來得及細問,不能妄下結論,老爺這會兒可要跟我一起去一趟?」

魏世成「嗯」了一聲,道:「一起去吧。」

夫妻二人到鎖春閣的時候,除了魏老夫人沒來,三夫人以及府裡的其他主子都趕了過來。

李清懿見元衡郡主來了,便自動站到了她身後。

元衡郡主低聲關切的問了幾句,李清懿一一答了。

而林氏這邊已經讓人提了孫媽媽過來,宋芊也在場,面上滿是惱怒。

不過林氏是正室,二房後院姨娘出了事,她出面調理一點毛病都沒有。

面對一院子的人,林氏不慌不忙,說道:「宋姨娘一口咬定自己沒有指使孫媽媽,這一點我是相信的。不過孫媽媽卻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去了鎖春閣,還帶著許多硃砂。」

言外之意,這主僕二人都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

宋姨娘咬牙,對方明明暗指她讓孫媽媽去殺人,卻還說相信她,她倒不好辯解了,只能說道:「請郡主明察,還孫媽媽一個公道。」

溫姨娘雖然是妾室,但她擺明了是被謀殺的,就算溫家不敢如何,她還有個兒子,衝著然哥兒,這事兒也是不得不查查的。

下人搬了椅子過來,魏世成和元衡郡主坐定,孫媽媽就被帶到了眼前。

元衡郡主是當家主母,自然要主理此事。魏世成坐到她身邊,並不發表言論,只靜靜聽著眾人說話。

元衡郡主與他夫妻多年,自然知道他的立場,若不是要保宋芊,別說死一個姨娘,就算死十個姨娘,他也不會管這檔子閒事。

他在這裡坐鎮,不說話就能讓所有人不敢亂來。

元衡郡主看了看院子裡的人,先問蕙蘭,「是你發現孫媽媽在鎖春閣所行不軌的?」

「是奴婢。」蕙蘭上前,跪下給元衡郡主磕了個頭:「請郡主替我們姨娘尋個公道!」

「你將事情從頭到尾清清楚楚的說一遍。」

蕙蘭並不遲疑,說道:「回郡主,今日您與二夫人等主子出了門後,府裡各處便開始派發月例,二夫人因今日有事不在,便將派發月例的事交給了宋姨娘辦,宋姨娘說要給老夫人積福願,多給下人們發了三個月的例銀,府裡主子們多數不在,丫頭婆子們都很高興,便聚在芊雲閣說話,耽擱了許久。奴婢怕姨娘那邊沒有人伺候,沒來得及領銀子就先一步回去了,誰知一進門,就看見孫媽媽跌坐在房門口,而小廚房的湯罐子也被人動過。」

她說的很客觀,並沒有參雜個人的情緒,因此眾人都聽得很明白。

「奴婢不知道孫媽媽在那裡做什麼,心裡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蕙蘭說到這才忍不住哽咽,「奴婢衝入屋裡一看,姨娘已經……已經……」

元衡郡主沉聲問,「除了她當時在場意外,可還有什麼疑點?」

蕙蘭泣不成聲,「奴婢被姨娘的樣子給嚇住,尖叫聲引來了其他人,鎖春閣的下人們也都隨後回來了,從始至終,孫媽媽是那段時間裡唯一呆在姨娘院子裡的人。再然後,事情報道了老夫人那裡,老夫人和三夫人過來之後就找了大夫過來檢視。」

元衡郡主皺眉:「大夫是怎麼說的?」

「大夫說,姨娘硬被人罐下了打量的硃砂,但致使的原因並不在硃砂,而是姨娘掙扎的太過

厲害,肺管中吸入了異物窒息而死,而門前攤到在地的孫媽媽,身上地上散落了許多硃砂。」

問完了蕙蘭,元衡郡主又問孫媽媽,「孫媽媽,你可有什麼要辯駁的?據說你手裡拿著的硃砂不少,是從哪裡來的,要做什麼用?」

孫媽媽額頭全是冷汗,她可以說硃砂宋芊用來作畫的,可她無法解釋為什麼自己拿著那麼多的硃砂去了鎖春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