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羅陽說的那樣,羅延華給他的時間並不多,知子莫若父,其實反過來也是一樣。

三天後,羅陽在大柵欄附近的飯店擺了一桌,邀請了大兵、軍子、小喬、孫耀良甚至包括宋援朝和李曉芸。

小書亭

這桌酒可以說是分手酒,喝完這頓酒也就代表這羅陽徹底和大柵欄的買賣做了切割。

雖然以後大家還是朋友,還是兄弟,有事羅陽也不會袖手旁觀,該出力,該幫忙的不會少,但做了切割後許多事羅陽就不能親自參與了,如果他一旦這麼做了羅延華絕對饒不了他。

“都傻愣著幹嘛?我又不是不在四九城了,以後大家還是兄弟,還是朋友,有什麼事招呼一聲就行。來來來,都開心點,舉杯舉杯,大家乾一杯!”場面氣氛有些尷尬,羅陽看大家的興致不高,站起身舉杯笑著說道。

“陽哥,您就不能不走麼?您這一走我們心裡都沒底了……。”軍子依依不捨地問道,手裡握著酒杯屁股卻坐在那邊一動不動。

“說什麼傻話呢,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再說什麼走不走的,只不過就是不幹這個買賣了而已。”羅陽笑呵呵地說道,目光在眾人的身上掠過:“你們跟我這麼久了,早就歷練出來了。其實從七月到現在我已經很少去大柵欄那邊了,許多事不都是你們在做著麼?不一樣做的也挺好的嘛。”

“從這點來說,有我沒我其實一個樣,現在只是名正言順地把買賣全部交給你們打理,這是一件好事,得開心才是,是不是?來來來,都站起來,乾杯!”

在羅陽的勸說下,眾人這才勉強站起身擠出笑容,但這個笑容卻又是那麼難看,彷彿和哭似的。

“羅陽,大家的心裡怎麼想的其實你也知道,你說這些安慰話屁話覺得有意思麼?”面對羅陽,李曉芸不客氣地問了一句,羅陽神色頓時有些尷尬。

“說實話,我有些看不上你,要換在戰爭時代你就是一個逃兵,一個徹頭徹尾可恥的逃兵!”

“曉芸!”宋援朝皺眉喝了她一句,這事李曉芸知道的並不多,僅僅只是知道羅陽突然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要和大柵欄的買賣做切割,至於那些內幕羅陽沒說,宋援朝也沒告訴她。

“援朝哥,難道我說的錯了麼?”李曉芸毫不客氣反問了一句,接著目光盯著羅陽:“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又有什麼苦衷,逃兵就是逃兵,這個事實你是躲不過去的。你看看大兵,看看軍子,還有小喬,還有耀良,對了還包括我!”

“這一年多,我們這些人的辛辛苦苦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自己?還是為大家?又或者為了你?可是你倒好,鼠目寸光,剛賺了點錢就心滿意足了,也不管自己的朋友和兄弟,更不管你的同學就轉身做了逃兵,現在還大言不慚地說這一套冠冕堂皇的道理?你難道就不覺得羞愧麼?”

李曉芸潑辣地把心裡的話直接倒了出來,說的羅陽面紅耳赤,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曉芸,陽哥自己其實也不想的……。”小喬和李曉芸的關係不錯,而且小喬的心思遠比大兵和軍子他們細膩,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真相,見李曉芸劈頭蓋臉地把羅陽痛罵一頓他頓時坐不住了,急忙勸了一句。

“是呀,是不想呀,這種話誰不會說?我也會說。”李曉芸瞪了羅陽一眼:“說話容易,輕飄飄的幾句話就過去了,可是有句話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什麼話?”羅陽下意識地問。

“聽其言觀其行!”李曉芸一字一句說出這六個字,帶著不屑的目光掃了羅陽一眼:“這種大道理有的人明白,有的人一輩子都明白不了。你也別假惺惺故作姿態了,這頓酒喝完散夥,誰不知道呀?要喝酒是不是?來來來,我和你乾一杯,來!”

說完,李曉芸直接端起酒抬手喝了個乾淨,喝完衝著羅陽亮了亮杯底,緊接著放下酒杯一句話都不說拔腿就走。

“曉芸!你上哪去!”看著李曉芸直接走人,羅陽有些傻眼了,急忙追問。

“你管老孃呢,滾!”丟下一句話,李曉芸頭也不回地下了樓,羅陽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旁的宋援朝心裡輕嘆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傻站著幹嘛?還不去追?”

羅陽遲疑了下,看看四周的眾人,再看看已經沒了身影的李曉芸的方向,一咬牙跺腳就追了上去,轉眼跑出了飯店。

羅陽一走,現場的氣氛就更尷尬了,宋援朝看看滿滿一桌子菜還沒動過,苦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