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回到東六宮的某間院落中後,客客氣氣地讓夫唱將那一箱銀子放在屋裡後,便將其送到宮門前。

看著夫唱離去後,田文臉上的和煦笑容立刻消散。

仰頭看著陰雨綿綿的天空發起呆來。

過了半晌,他才搖搖頭。

“皇上將我升至督查御史,又賜尚方寶劍,讓我巡視應天府下轄八縣,可卻沒有給調兵用的虎符。”

“沒兵可調的話,恐怕連金陵城都出不去……”

“皇上這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

他輕聲一嘆返回屋子裡,然後寫了幾份信,綁在了信鴿的腿上。

這些信鴿是他這些年在山谷裡所養,為的就是耳清目明,清楚天下大勢。

可當他將十餘隻信鴿,一隻只放飛後,神情突然一怔,心中浮現出一個讓他不敢相信的想法。

“皇上莫非早已知道我會邀好友同行?所以才不將虎符賜下?”

輕聲呢喃一聲後,他又搖搖頭覺得不可能。

而回到院落裡的吳起,則看著那一箱白銀髮起呆來。

“為何同樣的功勞,卻為田文升官,冷落老夫?”

“老夫精通儒法兵三道,便是糾察各縣也應該派我前去,田文何德何能……”

這句話剛一出口,吳起神情一怔,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幾息後,他皺起眉頭,撫須暗道:“看似皇恩浩蕩,可田文卻被明升暗降,他此前的御史中丞乃是正二品大員,此次雖掌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之權,但品級卻從正二品降為了從七品。”

“而老夫,原本的想法是為何沒有封侯,卻因田文另有賞賜,而老夫沒有,所以才會突然嫉妒他的督察御史。”

“皇上這是將我們兩人的注意力轉移了啊。”

“甚至,老夫因此和田文之間出現了裂痕。”

“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是……利誘加離間計?”

想到這裡後,他終於明白田文為何得了封賞卻滿臉苦笑。

同時也因此聯想起來到更深層的原因。

“老夫回京後,原本是擔心那一百四十萬人惹來皇上不快,只是因為戶部尚書諸葛亮的一番話,才知道陰差陽錯間竟立下蓋世奇功,因此才會想到封侯……”

“倘若果真封侯,老夫必定要攜重禮拜訪戶部尚書,不管他收或不收,在皇上眼裡,我們雙方的關係都已非比尋常。”

“而小賞,則會讓老夫嫉妒田文的同時,暗自埋怨戶部尚書,畢竟,若非他在聖前請賞,老夫根本不會多想。”

想明白這一層後,吳起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而後看著地上那一箱白銀喃喃道:“老夫記得皇上是隆景十年出生,算起來,今年剛滿十八……”

話落時,他驚歎的嘖嘖感嘆幾聲。

“年方18歲而已,卻能在不經意間佈下明謀,甚至連老夫也差點沒有覺察到,功名利祿果然恐怖!”

說罷,他笑著轉身進屋。

“大乾復興有望!”

與此同時,諸葛亮看著國庫裡堆積而起的銀山,羽扇輕搖。

旁邊,諸葛臥龍則低頭看著手中有著摺疊痕跡的紙張,上面寫滿了楚昊的想法。

看完紙上的內容後,他側頭看向諸葛亮,笑道:“怪不得昨夜你突然出現為吳起與田文請賞,原來是覺得自己太閒了啊。”

“只是這樣,會不會得罪吳起與田文?”

諸葛亮羽扇輕搖,笑道:“文武不和睦,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