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他們是誰?(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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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嘆息一起,對面金烏的神色已經產生了變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可惜什麼?”
他並非完全不相信對面男子的話,只因剛才短時間的接觸,無論從境界神通,還是秘密之間的隱晦透露,似乎都能完全吻合。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這件事十足地荒誕,他仍舊開始有一絲相信,因此當王庭太一一句話裡隱約要觸及太古紀元未來的結果時,他忽然有些心急。
這個時候的王庭太一,還沒有數十萬年後的老謀深算,也還不曾經歷太多這個世界的毒打,因此張狂,因此目中無人,但他仍舊因為天道的事情心憂,想知道他們這些人最終在末法時代的結果。
幸好,王庭太一併不打算吊著年輕時候的自己,以一個咒印將自己當年的經歷以影像顯化,在時間流速數千倍的加持下,他曾遭遇的一切,很快全都顯化出來。
金烏瞧完以後沉默許久,似乎在消化剛才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他很快又冷笑出聲,“你剛才的咒印顯化,我和天道交手數個時辰的時間才分出勝負,而且最後天道只是將我凍結?”
王庭太一道:“的確,這一次冰封,沉睡了整整幾十萬年,中間只甦醒過一次,後世將我們那個時期稱作太古,中間隔了一個名為上古的時代。”
金烏冷笑,“荒唐,按照你的說法,天道殺我都需要數個時辰,但你說那個年輕人要殺我僅是舉手之勞,這豈不是說那個年輕人比天道還要強盛?既然如此,他在後世是否手刃天道,是否衝出這方世界?”
王庭太一這才知道面前年輕人糾結的竟然是這件事,心想原來自己也低估了自己當年的驕傲和剛愎,不過還是解釋道:“當年太古一戰,天道實則已分成了兩股意識,倘若不是其中一意識的勸阻,你必死無疑。”
金烏冷笑,“是嗎?那麼他放過我的真正原因又是什麼?”
這一次,王庭太一的神情忽然變得有幾分悲哀,“他生於混沌,世上千萬年,百無聊賴,總要挑選幾個有意思的玩物,如你這樣,勉強算是大上一些的玩物,如果讓你就此死去豈不是巨大的損失?”
他說的這番話,也是在上古之後才慢慢了解的事實,只是此刻說出來,仍覺有幾分悲哀,勝似壯士暮年後,才知自己年少時的力能扛鼎是一種騙局,這麼多年以來自認為觸手可及的能夠做到竟然也是一種假象。
這種假象的背後,是年輕人不肯認輸的事實。
金烏顯然被他兩句話激怒了,他一直顯化本體,炙熱的火焰因此更盛,如雨季瀑布的倒流,讓這片天空都因此灼燒塌陷。
王庭太一嘆息一聲,上前一步,也終究還是顯化了本體,身形甚至更高一分,金烏的巨大身軀如垂天的火焰巨樹,那些身在王庭的人物紛紛從大殿或洞府現身,看著不遠處的兩位君王。
“王上···是在修行什麼樣的神通功法嗎?”這些人無法分清楚兩隻金烏的細微差別,只是從血脈和氣息上感知。
反倒在數十萬裡外,有一個書生止步,抬頭瞧了一眼,低低說了一聲,“這隻老鳥,又想做什麼?”
他抬頭瞧一眼天上,又低頭嘆息,“我如今只能活在夢中,現在夢境終於和太古貼近,卻讓他們也捲了進來,那麼,等我重進兇物劫難後的傳送陣,該不該讓他們同行?有同路人當然是極好的,可同路人同行,未必能走過那條甬道,反而可能置於萬劫不復之地,又該如何?”
倘若讓李塵聽到他的這番話,或許就能明白城外金筆書生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原來冥冥中後方都有人在精心策劃,這個人就是他夢境中的自己。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想要再次進入兇物劫難,完成當年人族幾乎傾盡全力想要完成的事情,只是書生已經成了殘魂,忘卻了前塵往事,只有殘魂中偶爾翻滾的執念在身體裡不斷作祟。
因此,他只能在夢中去做一些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這麼多年的謀劃後,終於能夠重現太古,重現當年的場面。
唯一超出他預料的,就是這一場謀劃的最後,李塵等人竟然也一起進入了夢境。
“幸好,這裡不是真正的太古。”書生心想,“等我完成遺願,他們便能夠離開夢境,而我自己,或許也能完整地在後世重現。”
這就是李塵等人並不知道的,書生自己本身也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