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塵傾盡全力的劍牢下,重重疊疊的領域不斷鎮壓,那些在戰鬥中破滅的劍氣和空間壁障經過孤命劍的重整,又如後浪接力,一波波落在大長老的身上。

大長老在這樣迅猛的攻勢下,一時接連後退,猶如被海浪不斷顛簸船舫,只能夠穩住身形,卻沒有還手的餘力。

他的心頭愈發惱怒非常,心頭只有從話本里學來的幾個字不斷重複,「非戰之罪,非戰之罪。」

驀然,從劍牢鋪天蓋地的劍氣裡鑽出一條尾巴來,就在大長老心神失守的時候甩在他的臉上!

轟鳴裡,大長老的身形一個翻滾墜落,接連撞碎數百空間壁障,那些因為二人境界迅速構建起的空間壁障,在二人面前就好似易碎的玻璃。

這當然也是李塵的手段,而且使用的恰是大長老方才施展最多的手段。

大長老的身軀因為這一次碰撞出現傷痕,雖然迅速恢復,但是心底浮現出極深的屈辱,這種情緒更是他過去年月裡絕不會產生的,就好像鑽進心底的蟲豸,每一口都咬出傷痕,極深極痛,偏偏無法拔出。

他深知不能繼續這麼下去,心底一聲呼喚。

另一座空間裡,正在壓制紅雪二人的分身回頭撕裂空間,就算穿梭回到本體。

王庭太一二人見狀,心頭都齊齊一喜,「他要逃!」

他們知道,這是他們纏鬥的緣故,「有效果!那邊李塵一定佔據了上風!」

「絕不能放他離開!」

實際上,他們現在雙雙重傷,如剛才的強度最多再有十個呼吸就沒有再戰之力,全靠一腔熱血和一口氣撐到現在。

因此,當大長老的分身決定離去,他們的速度根本無法做到攔截。

情急之下,紅雪決定動用禁術,以燃燒自身無數次輪迴的神魂為代價。

就在這時,戰鬥秘境的空間之外,一個僧人姍姍來遲,騎乘異獸坐騎,有菩薩的法相,而他自身雙手合十,一經出現便將剛剛鑽出虛空的大長老分身拉入另一處戰場。

王庭太一二人見狀大喜,風風火火闖入空間,三人成合圍之勢,將大長老的分身困在當間兒。

紅雪只覺這一刻是柳暗花明的驚喜,笑問道:「小和尚,你是早料到這裡的情形,只等這老傢伙的分身嗎?」

玄立搖頭,慚愧道:「我一開始的確沒有打算出手,只是看殿下將那老東西的本體打了個節節敗退才出的手,因此晚了些。」

王庭太一聽聞了李塵那邊的戰況,心頭更覺暢快,好似要將數十萬年的鬱結全都吐出來,大聲笑道:「不晚,不晚!來得剛好!」

大長老的分身只想儘快擺脫三人,一時也散如流光,化身一百零八異獸,各自雄踞一方,對三人成合圍之勢。

王庭太一和紅雪正要出手,耳邊聞聽玄立說:「二位莫急,先瞧瞧我的手段。」

玄立的背後忽現法相,法相的背後有千條手臂在張揚,每一隻手掌都捏出一印,原本震盪的空間瞬間穩固下來,且有佛音嫋嫋,有佛印‘卍字密密麻麻鋪滿這片天空,且迅速分散。

大長老分身原本打得主意是先打三人措手不及,趁此機會只要有一隻異獸走出空間便能金蟬脫殼,誰知玄立出手便先將後路擋了,再看四周佛印漫天,不斷分散中已經將所有異獸攔截。

驚怒之中,種種異獸各施手段,想要清空這些佛印。

又聽玄立在原地盤膝不動,只有嘴唇微動,佛音嫋嫋中言出法隨,「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

這些如魔音灌耳,先削弱了大長老三分實力,就連施展了秘術的鯤鵬極速都慢了下來。

二人一時難分難解,竟然有勢均力敵的僵持狀態。

一旁王庭太一二人呆了半晌,王庭太一嘆息道:「自太古以來,我曾自以為還是世間第一等,上古時期的短暫復甦時,我瞧了這小和尚一眼,當時還在想這一代遠不如太古,如今才知道,後浪推前浪,不僅李塵強出我許多,就連這小和尚,也後來居上走在了我的前面。」

紅雪卻沒有這種感慨,「前人播種後人收,後人現已成參天樹,何必嘆英雄遲暮,不妨在陰涼處停一停,歇息片刻後,老驥伏櫪,還能再戰百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