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黑風山上的院子裡有一場小聚。

不同於不久前的宴會,今日這場院子裡的小聚,雖寥寥幾人,雖不算熱鬧,但有人情煙火,有溫情脈脈。

李塵並沒有接著再說客氣話,只因長孫道生一句‘我們心甘情願與你分擔’已經足夠了。

推杯換盞,句句不提人情和恩情,只聊過往,就像他們在魔窟時的經歷,聊幾人當年的初見,程芷安以一句‘你長得真奇怪’開始,盧翰上山時候不服李塵的長相種種。

深夜時分,山上響起高歌。

“真情不世故,世故多利益。

你我且行路,路上無坎坷。

你我且過山,山上無猛虎。

你我且渡海,海上無浪潮”

高歌聲被擋在李塵設定的屏障以外,只有不肯加入這場小聚的紅雪翻來覆去都不能沉浸在修行裡,聽著隱約的歌聲,把手中的丟在桌上,“煩死了!這些年輕人怎地這麼鬧騰?”

最後,她索性撿起自己之前丟下的話本,重新瞧著:即那個因為被換了臉,長得如李塵一樣妖孽漂亮的男人,在去往那個世界青樓畫舫後的經歷。

話本:————“有多漂亮?”女孩明顯有些好奇。

“至少像你這樣的小女孩只要見了他。”李詩詩看了她一眼,略有揶揄,“就一定想和他上床。”

女孩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詩詩姐你也太誇張了。”

李詩詩只是笑笑不說話,看著眼前冒著輕煙的白蘭地,從白色的霧氣裡似乎又看到了祝鴻卓,她暗暗思量:只要他同意露臉,同意在我這裡坐檯,我就能把他培養成全陽平最牛的鴨王。只不過,如果有機會,或許可以讓我的姐妹們先嚐一嘗。

祝鴻卓正在拖衛生間的地,或許是地方的特殊性,這裡的衛生間比較大,很方便做某些事情,至少隔壁一間現在就正在做某些運動,他看看時間,梆梆梆敲了敲隔壁的門,喊了一聲:“阿標,已經四十多分鐘了,差不多就行了。”

裡面的喘息不止,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傳出來,“不行不行,我和阿楠那個傢伙打過賭,不到一個小時不能完蛋。”

祝鴻卓搖搖頭繼續掃地。

這是他來這兒工作的第十一天,基本上和每一個服務生都已經混熟,也已經把燕文宮負責的業務範圍和這裡客人的檔次完全弄清楚。

這是全陽平檔次最高的鴨店,來的每一個女人都至少身價上百萬,用紙醉金迷形容這裡的氣氛最合適不過。

祝鴻卓來到這裡沒少遭到調戲,雖然很多人對戴著墨鏡的祝鴻卓感到很奇怪,他打掃衛生的行為更加奇怪,但是沒關係,敢來燕文宮的女人十個有十個是寂寞的,只要有男人站在這裡,她們就敢上手,只要上手成功,服務生表現出半點可以繼續的意思,下一秒她們就敢扒光男人的衣服。

祝鴻卓對阿彪他們的工作實在不敢苟同,所以往往表現得不解風情,通常被調戲一陣還是面無表情。女顧客罵一聲假正經之後就會離開。

日子就這樣重複,很快到了一個月。

祝鴻卓還在擦一個包間的大理石茶几,被阿標通知去二樓找李姐。

他上了二樓包間。

李詩詩面前放著一沓錢,指了指對他說:“這是你這個月的薪水。”

祝鴻卓拿起來數了數,七千整,抬頭說:“比原先說的多了點。”

“這段時間你做的不錯,多出來的就當是你的獎金。”

祝鴻卓把錢小心地裝進口袋,“謝謝。”

李詩詩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點上,遞給祝鴻卓一根,接著說:“你摘了墨鏡。”

祝鴻卓沒有動,包括手裡的香菸,只是聞了聞便放回桌上,他這麼做倒不是怕李詩詩對在香菸里加某些東西,當初在基地的時候,他接受過不少關於這方面的訓練,究竟有沒有放‘佐料’他立刻就可以聞出來。

他沒有聽李詩詩的話完全是因為不習慣李詩詩這種頤氣指使的語氣,“幹嘛?”

李詩詩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柔和下來,“我就是想看看你。”

祝鴻卓皺了皺眉,今天的李詩詩有點奇怪,但他還是依言摘下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