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李塵走遠了,三道疤翻來覆去地看著李塵給他的玉佩瞧著手裡的物件兒摻著抹了三分綠的白,但見點了翠的透亮,也是裹了靈氣的漂亮,放在脖頸處這麼一探,才失聲叫了出來,“哎喲喂!還真是玉!”

有明白人這才探著身子過來,“早聽說當今的九皇子馬上就要來一趟,本來以為只是走個過場讓天下人瞧瞧,沒想到還真上了山,看這樣子,也是真的要進洞去。”

摸著玉佩的男人笑僵在臉上,粗糙紫紅的臉就是浸了雨的沙礫,“剛才那位,是九皇子?”

明白人呵呵一笑,“前幾日我下山去了趟茶館兒,聽評書先生說了,當今九殿下的模樣是鍾天地靈氣的風流,你瞧剛才那個年輕人生得怎麼樣?”

三道疤想想剛才年輕人的模樣,自己活了小四十就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說是謫仙人也為過。

旁邊兒的人接著說道:“評書先生還說,這位九皇子前不久還去了趟清河郡,敗了清河郡的上萬個年輕人,人不可貌相啊。”

三道疤慢慢回過神,握著玉佩兀自地說:“那可是九皇子啊。”

其餘幾個人嘲笑又嫉妒似的說:“喲,剛才不是還硬氣得很,說什麼別拿二皇子壓我,怎麼轉眼見了九皇子就失了神?”

離位,洞內。

李塵逼著那個士兵和自己一道進了離位。

“聯絡你們的人。”李塵不多廢話。

張虎現在對李塵是心底冒出來的發怵,總覺得在這位殿下面前,好像什麼樣的主意都能被一眼看穿,心裡暗暗發苦,心想怎麼就跟著這位爺來了呢?早知道今兒就不該跟著李懷大人上山!

他老老實實取出一道折了鳥的符咒出來,催了體內的元力進去,符鳥擺擺翅膀飛在半空,張虎急忙帶著李塵跟上去。

符鳥最後停在一處山岩,從山下可以看見一蓬蓬營帳佇立,兩個人到了近前,張虎慌忙問:“那兩位大人呢?”

這些人多數都認識張虎,只以為是李懷讓他來的,笑著接過話頭,“陳六在他們身上灑了甘榴粉,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已經帶著去收屍了。”

張虎腿都軟了,瞧著李塵越來越冷的神情,生怕這些人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道:“你們誰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界兒?帶我和殿下過去!”

殿下兩個字,總算讓這些人回過了神,猜到了面前年輕人的身份,但他們互相瞧了一眼,沒有人出聲。

李塵沒有多作廢話,心知小七他們現在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孤命劍出了鞘。

這一柄自出世以來還沒有染血的神兵激靈靈一聲唳,血光過了眾人的眼,剛才說話計程車兵脖子上出現一條極細的血線,捂著自己的腦袋急速喘息,液體灌了喉嚨的聲音幾次來回後,一顆腦袋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靜了靜,有人當即指著李塵的鼻子出聲痛斥,“這是隕墨山,我們每個人都為了聖朝的安寧捨身忘死地鎮守多年,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如此肆意地殺人!”

有人站起身就拔出長劍,竟然和李塵刀兵相對,他們都是常年在刀口滾著的人,沒有因為一個人的死被嚇到,反而群情激憤,

這些人多數都是二皇子的人,所以有恃無恐,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對一個九皇子有什麼恭敬。最重要的是,所有人心裡都有這樣一個念頭:我們這麼多人一擁而上,他未必能勝過我們。

“殿下今日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一群人的話就像遮天的布,嗡嗡作響的痛罵裡,要捂死站在正中央的李塵。

李塵根本不作聲,再次提劍,手腕一轉就是十幾道劍氣流影出了手。

噗通噗通噗通!就像熟透的果子落了地,喊得最兇的人齊齊變成一具具屍體躺倒,壓過了所有人叫囂的聲音。

燥熱的天氣很快乾透了地面的血,巖面騰起的熱浪灼燒每個人的臉,剛才群情激憤的眾人齊齊靜默,就連跟著應和的人已經不敢再出聲,他們不久前的想法得到了應證:九殿下,不僅有勝過他們的實力,還能輕易地殺了他們。

孤命劍清亮如初,晃過每個人的眼睛。

李塵的視線掠過每個人的臉,薄而細的嘴唇一條線緩慢分開,一句聽著平靜而冰冷的話落在每個人的耳朵裡,“帶我去找他們,誰有異議?”

沒人敢出聲,終究還是張虎戰戰兢兢拖著另一個人走出來,“殿下,他知道那兩位大人的下落。”

李塵頷首。

三個人離開前,李塵留下一句,“如果不是看你們鎮守隕墨山勉強算是有功,今天不僅你們活不下去,一家老小也不必繼續留在聖朝了。”

眼看著李塵走後,有人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