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晉才學無雙年少有為,他曾是三思學院的三生之首,亦是那批三生中唯一被旌帝留在都城的。

他除了頂著被旌帝欽點放在刑獄司的光環外,幾年來一直做著容易被人忘記的小書吏,活的十分低調。

不過酆槐可沒真蠢到把他忘了。

“甚好。”

酆槐臉上掛著笑離開御書房的時候,心裡還在罵罵咧咧。

旌帝請他掌管刑獄司的時候,一口一個“大哥”叫的很是親熱。

如今是過河拆橋,“大哥”走好!

他混了這麼多年,也就刑獄司司卿之職能叫人高看兩眼,裡衣都差點要打補丁了。

就這點東西,還因為他前朝皇族的身份變成了不可多提。

得虧他心裡也早有準備。

酆槐望向在門口等候良久的武典常尉,忍住吐槽,正經道:“黎大人,皇上請您進去。”

“多謝酆大人。”

兩人錯身而過,酆槐心中扼腕。

十來年他終於見到旌帝強勢整頓朝堂,光武典司的官員就被拔掉了十之八九。

剛開始他以為早朝上會空出許多位置,結果愣是一點兒沒少,都被新面孔頂上了。

這武典常尉便是其中之一。

酆槐想象了一下,換做當年的酆帝能不能做到這一步?

“呵......”但凡能做到,他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御書房從他視線中消失後,酆槐悄悄抻手,伸了個懶腰。

如今朝廷蛀蟲被清理了,百姓的日子會好過不少,而且他年紀大了,旌帝也不再忌憚他會聯絡酆帝舊部了。

以自己為質的日子結束了!

想到這裡,酆槐咧嘴笑開,眼底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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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

黎立夫手捧一物,小臂越過頭頂,恭敬跪呈於旌帝身後。

“回皇上,丁臣將包袱藏於甕中,以蠟封口埋於地下,”黎立夫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包袱內只有一沓舊書信,微臣僭越,私自檢視了書信的內容,請皇上責罰。”

旌帝揮退酆槐後,走到窗前駐足遠望,眼中的凌厲消散一半,虛虛凝視窗外的某一點。

難得放鬆片刻,不想還是壞了興致:“說。”

黎立夫斟酌片刻:“包袱裡都是丁卯山降國後,和莫千的書信往來。”

至於丁臣......

黎立夫想到在丁卯山原籍的探子傳回的訊息,握刀的手難得抖了抖,繼續說下去:“丁臣是他的外室子,他出生時正逢丁卯山降國後被放歸鄉,結果......丁卯山死在路上,他便沒有正經戶籍。直到丁臣母親去世,丁臣年幼無人幫襯,被人騙走地契。”

之後丁臣逃至昭灃,成了當地有名的混混。

由於地契來路不明,那戶人家不敢說出丁臣的事,再加上丁臣和他母親也很少和外人接觸,這件事便被埋了下去。

不過以上都是託詞,堂堂常尉府活生生讓錯誤持續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