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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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七人呢?”陳顯收到陳七的傳書後急忙趕到他下塌的客棧,發現屋內除了昏迷在地被裹成蠶蛹的白臉男子,便再無他人,隨即看著跟在一旁侍奉的掌櫃問道。
誰能想到兩天前拖著個受傷男子來投宿的男人會是陳家人,也不知這兩日的輕怠會不會遭到報復,掌櫃擦著不存在的虛汗,戰戰兢兢道:“那位少爺在這裡兩天,每天一大早就會出去,很晚才回來。”
陳顯神色無異,他轉身朝外走去。
“去崖邊。”
自從陳付月嫁到盛家,前一年還有聯絡,盛禮出生後她似乎在刻意規避兩家的來往,陳顯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既然女兒要做,他便陪著。
如今他十幾年沒有見過的外孫,被害墜崖,生死未卜,怎麼著也該管管。
當他帶著人趕到陳七信中所說的位置後,就看到崖邊樹樁上綁著粗繩,盡頭消失在水霧中。
繩結是用的陳家獨特綁縛手法,跟在陳顯身邊多年的侍衛簡一看了一眼,道:“看來是陳七那小子,下面也不知什麼情況。”
陳顯的視線被飛濺而起的水花擋住,他發現崖邊常年積水,溼滑無比,難以攀伏。
如此激烈的水流存活的機率很小,何況盛禮根本就不會水,他心裡不免有些著急,吩咐道:“跟著陳七做,讓一部分會水的先下去,在崖底找到一個可以紮營的地方。”
“是。”簡一立馬下去安排。
等到陳七找完一圈,準備原路返回時,看到的就是一堆陳家的侍衛,在水流放緩的位置找了塊空地搭建臨時營帳。
而陳顯就坐在岩石上,和簡一討論接下來的安排。
“家主。”陳七上前,跪地請罪。
“屬下無能,讓大少爺遇險,請家主責罰。”
他挺直脊背,等著陳顯。找了一天,渾身上下不知是被河水還是汗水打溼,衣服顏色變深緊貼肌肉,顯出強健輪廓。
“這幾日找到什麼了?”
陳七的頭埋得更深,他慚愧道:“這條湖很長,屬下走了一天也看不到盡頭,沿路多次搜尋並未發現大少爺蹤跡。”
“把你這兩日看到的情況說一下。”陳顯清楚他的為人,若非手上抓著一個,陳七早就拼命朝前走了,哪裡會天色深了就返回。
“是,”陳七回憶起這兩日眺望遠處看到的情形:“再往前走一到兩天,兩邊的崖壁會變緩,屬下遠遠看去似乎看到了有地方在冒煙,湖另一面還有密林,但是隔得太遠,不能確定。”
下游如果有人居住,盛禮活下來的可能性就會變大,不管陳七看到的情況是否為真,陳顯都不會放棄,他吩咐簡一:“把帶來的人分成五波,每一天算一個駐紮點,留下一波人在駐紮點仔細搜尋,如果發現村莊或者有盛禮的訊息,馬上發訊號,所有人立刻集合過去。”
“您也去?”
“對,我跟著最後一波人。”
簡一受命下去安排侍衛,除了陳七被強硬留下來休息,其餘人按照分組浩浩蕩蕩向山谷深處出發。
每每行至日落,總有一批人留下來駐點,並擴大範圍搜尋,陳顯的本就長滿紋路的額頭越皺越深。
雖然山谷深處的水流不似之前那般洶湧,但是侍衛們發現河流看似很深,底下卻是佈滿礁石,稍不注意就會劃破腿腳。
水面湍急,水底雜亂,盛禮就算活著,肯定也受傷不輕,他們必須加快速度。
此刻同樣心急如焚的還有住在小破屋裡的盛禮,掉崖後他們被石頭村的村民救起,有他護著記柳除了磕碰,沒有受到太大損傷,但他身上大傷小傷無數,愣是在床上暈了五天。
記柳日日留在床前照顧他,對外稱兩人是夫妻,遇上劫匪失足掉下懸崖,一直捱到他醒過來。
石頭村村民窮苦,吃飯一點葷腥都沒有,為了儘快將他的身體休養好,兩天前記柳準備給他打魚燒湯補補身體,結果卻被村民攔住,強勢把她拉了回來。
據他們所說,石頭村曾經有人捕撈過度,天神降下懲罰,讓後人足足承受了近百年的災澇,差點滅村。
若非兩位神女降臨凡間,竭力相助,連年災澇怕是還要延續百年,至今為止村民們經過河邊佇立的泥塑雕像時,還會低頭跪拜。
村民苦口婆心,按理不該繼續去撈魚,偏偏記柳從不信天上神佛,她一向是想要什麼便自己去爭取,去努力。
又忍了兩日後,她非說在村子的這幾天半夜總能聞到肉香,極有可能是村民趁他們昏迷,已經搜過身,發現他們是兩個窮鬼,怕他們白吃白喝,把肉都藏了起來。
“他們過得窮苦,能給我們口米湯已經是很客氣了,不必如此。”
“不行,你沾點葷腥好的快,再說這米湯只有湯沒有米,純屬喝水,”短短七天,記柳的臉瘦了一圈:“河又不是村裡挖的,這魚誰逮到算誰的,河神要發怒也該對著我,和他們沒關係。”
彼時天色已黑,記柳突然鼻子動了動:“他們明顯在偷偷吃肉呢!我聞到了,絕對不會錯!白天在我面前哭窮,晚上就躲在一起吃肉,還不讓我們捕魚!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