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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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怎麼了,從記柳一到這裡,他的身體就開始發燙,渾身上下好似充滿力量,每一處皆是幹勁十足,鬥志昂揚,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實在太熱,盛禮想要推開薄被,但記柳就在一邊,就算被他勸下來,不再去找孟老,也還是擔心他出事,一雙眼睛盯緊盛禮,不肯錯開一瞬。
他不敢與記柳對視,低頭瞥向下方,只得把被子裹得更緊。他嚥了口口水,目前的情況,換個男子在房間裡盛禮都不好意思掀開被子,偏生如此緊急的時刻,是個女子陪在身邊,除了尷尬迴避不做二想。
兩人各懷心思,各執一地,整個房間安靜到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孤男寡女呆在一處,竟然還沒有縣衙書房熱鬧。
“十一個人,二十二隻眼睛,什麼叫畫不出來?!”文月城氣氛的聲音傳出書房外,將屋外的一群漢子嚇得噤若寒蟬,一溜煙跑光了,獨留趙莊一人在裡面面對疾風驟雨。
趙莊都快要把頭埋到胸口,羞愧難當,他真心沒想到,就一張人臉,能有這麼難畫!虧他還一直仔細注意著,居然也毫無作用。
趙莊努力將腦海裡的那張臉描述出來,老畫師畫出來的卻總是不盡如人意,他一遍遍看著老畫師的畫像,總覺得那張臉能和所有的臉重合,嚴絲合縫,沒有破綻。
足足十二個人,站出去都比很多人高壯的糙漢,沒有一個能分得清刑獄司帶來的畫像上的男子,和老畫師畫出來的能否對得上,說出去丟人現眼。
趙莊戰戰兢兢道:“......就感覺很像,仔細想想又不是。”
文月城聽後扶額,連聲嘆息都懶得發出來,他磨磨蹭蹭一下午,剛寫完信件,讓信鴿送走,準備放鬆一下,趙莊便傻乎乎跑來找他,遞給他一張皺巴巴的畫像,說是那個被刑獄司找的男子。
他正要誇獎趙莊,誰知那廝臨了又補充了“好像”兩個字,愣是逼得他把話憋回去了。
文月城不指望能接觸到刑獄司裡的事情,但好歹也要有點概念,不能跟之前的傻愣子一樣,日日做個沒有實權,只知貪圖小利的縣老爺。
他把趙莊拿來的畫拎起來看了兩眼,除了那張尖嘴猴腮的臉,五官上著實沒什麼特色,放到人群裡都分辨不出,他無奈道:“你帶著畫師去張伯那裡領錢吧,和出去的人說說,若是想到什麼特殊的地方,賞。”
“額......”趙莊聽他吩咐完,尷尬解釋:“畫師已經走了,銀錢他不要了。”
文月城嘴角抽搐,拍案而起:“五文錢雖少,但本大人不能不給!昭灃縣衙不是那等摳門的地方!”一段話說出來不曾停頓,一點羞恥感都沒有,彷彿五文錢一張畫不是他定下來的。
趙莊:“......”真是沒有可以反駁的地方呢!
“不行,”文月城越想越氣,他管不得手心的疼痛,走到趙莊面前說:“畫師在哪裡擺攤?本大人去醫館看看小禮子,順便把銀錢帶給他。”
“大人,開玩笑呢吧?!”趙莊在心裡不斷祈求,希望文月城不要為了五文錢出去丟臉,整個昭灃縣如今誰人不知這張包子臉是縣老爺的。
老畫師明顯離開的時候並不歡喜,文月城要是趁著晚上街道正是熱鬧,非得要逼著老畫師收下並不起眼的五文錢,爭執起來,不全都知道了。
衙門裡鮮少有同文月城一般不要臉皮的人,往後他們若是被人問起這件事,連門都不敢出了。
“誰同你開玩笑?!快說!”
文月城一再逼問下,趙莊說出了老畫師的位置,默默為衙門眾人擦了一把冷汗,想來幾日內沒有哪位同僚願意出門辦差了。
陳八在案子結束後,就被陳付月喊了回去,文月城一個人慢悠悠走在街道上,到了趙莊形容的地方,沒見著他嘴裡說的仙風道骨,清俊雅緻的老畫家。
只看到了婦人在賣胭脂水粉,文月城在攤子前站了很久,不由得懷疑趙莊騙了他。
“這不是文大人嗎?”文月城皺緊臉皮,眼神流連在胭脂攤子上,婦人見狀,猶豫了一會兒方才招呼。
文月城是昭灃縣的名人,年紀輕輕擔任縣老爺,身邊更是乾乾淨淨,也從不參與那些蠅營狗苟的事情,性子也比盛禮招姑娘歡喜,是以許多人家都盯著。
婦人抬眼剛看到他站定在胭脂攤子面前的時候,還以為他走錯地方了,誰知文月城眼睛就沒從胭脂上離開過,心中猜想,莫不是黃金般閃閃迷人眼的少年郎有了心上人,她八卦的問:“大人想買胭脂?哪家姑娘如此好的福氣啊?!”
“?”若說姑娘,只剩記柳了,但凡給她買胭脂,盛禮不得氣的躺回去。
雖然這個時間,盛禮估摸著已經被孟老暗害了,必然是躺著不動的。
文月城想到這裡,立馬精神起來,他心急想看看盛禮的慘狀,遂趕忙問婦人:“敢問大姐,原先這個攤位不是賣畫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