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堅持要離開,忽然看見門口走進一個戴著墨鏡的人,眼睛雖然被遮擋著,但臉孔卻看起來挺面熟。

不等我反應過來,來人卻首先開口了,說:“這菜還沒上來,就先喝上了,真是一幫子痛快的哥們啊!達副科長不會這麼健忘吧?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

一句“達副科長”,一下子把我的記憶調動了起來,我立馬想起了他就是服裝廠的歩副科長。

“歩副科長,是你呀!”我感覺有點意外,也有點驚喜。

歩副科長取下了墨鏡,說:“我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科長了。”

緊接著,那個熟悉的田小姐就出現了!

田小姐的打扮雖然很時髦很有活力,但顯然不再是一個小姑娘的打扮了——她燙了的髮型表明,她不再是一個小姑娘了,而是一個標準的少婦。

田小姐緊跟著歩副科長進來,一句話就說明了她現在的身份。

“我家老歩現在是科長了,那個副字去掉了,是名正言順的歩科長了。我呢,不再是原來的副科長助理了,我是歩科長的賢內助了啊!”

趙主任不明白,閆曉光不明白,他們被這話說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覷,只有我知道箇中緣由——其實,我也不完全懂得箇中的緣由。

但我畢竟跟這個歩科長和田小姐是打過交道的,我們一起在中州垣長縣有過一段患難與共的相處日子呢。

我悄悄地對趙主任耳語了幾句,他終於想起來了,說:“原來是服裝廠的歩科長啊!之前有過見面的,只是我記性不好,還請歩科長多多見諒啊!”

歩科長大度一笑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就是粵海文化廣告有限公司策劃部的趙主任了吧?”說著就伸出了手做出了握手的動作。

趙主任連忙伸手接我,說:“我想起來了,您就是服裝廠的歩副科長啊!我們見過面的呢,就那次……”

歩科長一邊接著握手,一邊說:“那時候我確實是副科長,現在……呵呵,那個副字去掉了。”轉對閆曉光,說,“你就是那個技術骨幹閆曉光吧。”

閆曉光憨笑著點頭,走上前與歩科長握手。

因為我跟這個歩副科長一起在中州垣長縣有過那麼一段難忘的交情,也知道他從副科長升為科長是情理中的事。我說:“歩科長,您肯定是科長了,這毫無疑問!”

歩科長哈哈大笑說:“到底還是你達龍兄弟瞭解我呀!不愧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啊!是的,我現在是科長了!但這還得歸功於你和歐陽霓虹呀!沒有歐陽霓虹,我就不會認識你,不認識你,就不會有中州垣長縣討債的功勞,也就不會有我的今天啊!”

我說:“歩科長您言重了,我擔當不起呀!”

“別這麼說,大家都是出來混的,都不容易!你有恩於我,我當銘記!快坐,坐下聊。”

田小姐說:“從中州那次討債回來,半個月後他的副字就去掉了。”

我對田小姐說:“你剛才說,你現在已經是他的賢內助了?什麼意思?”

田小姐說:“很簡單,我已經嫁給他了呀。”

歩科長說:“前一陣子,我們結婚了。”

我說:“難怪呢,在中州時,我就覺得你們兩個的關係肯定不簡單。”

歩科長說:“沒有,那時候還沒有,只是我心裡有想法而已,回來後,這想法就變成了現實,很快就結婚了。”

我說:“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嘛,結婚也不請我們去吃喜酒?”

歩科長說:“請了呀,歐陽霓虹還給我們小田當了一回伴娘呢。我們讓她通知你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你沒來,我們也不好追問。”

我這才明白,前一陣子,歐陽霓虹一直在跟我鬧彆扭,幾乎都沒有正面跟我好好說過話,肯定是不願意跟我一起出現在歩科長的婚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