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門口,我們都沒走進去,一直在徘徊,樹枝上長鳴的知了,催命似的叫個不停。

我們相顧無言,炎熱的天氣使她臉蛋略微泛紅,垂下的髮絲在微風吹拂下,顯得格外迷人。

我走到一旁無人的樹下,倚靠在樹上,從煙盒中掏出一根菸,隨著濃煙入喉,眼中有些眩暈,曾經每當我抽菸時,她都會嚴厲的指責我,公共場合抽什麼煙,抽菸傷肺,小心死的早!

只是現在,她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再說什麼,我知道,有時候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改變所有的東西,性格,脾氣,親情,友情,愛情等等!

“要進去嗎?”,她看了眼時間,問道。

“走吧!”,我將菸頭掐滅,跟著她走了進去。

醫院大廳中人來人往,人聲嘈雜,咳嗽聲,叫喊聲,排隊叫號聲,全部交織在一起,我想,人這一輩子或許只有兩個地方躲不掉,學校和醫院。

“曉月告訴我,在11樓,走吧”

我跟在她身後,沉默不言,內心也不知是何種滋味,我多希望此刻是在夢裡,即便是噩夢,睜開眼,一切又迴歸正常。

隨著電梯門開啟,我們走了出去,走廊盡頭的座椅上,坐著何曉陽的父母,他們低垂著頭,神情恍惚,想必他們應該一天沒有閉眼了吧,是啊,這個時候,最難受的就應該是父母了。

何曉陽父母見我們到來,正想站起身,我急忙攙扶,讓他們坐了下來。

從他們泛紅的眼眶中,我能感受到那種焦急等待,卻又無能為力痛苦。

“你哥現在情況好些了嗎?”,我低聲向旁邊的何曉月問道,雖然我知道情況不容樂觀,但還是說了出來。

“出來的醫生讓我們繼續等訊息”

我沒再多問,只是說了些連我自己都安慰不了自己的安慰話。

這時電梯開門聲響起,兩女一男從電梯內走了出來,男的帶著墨鏡,穿著白襯衣,手裡拿著公文包,中年婦女身著淡紫色連衣裙,肩上挎著褐色皮包,和我年齡相仿的姑娘,上衣是白色T血衫,穿著藍色牛仔褲,白色板鞋,焦急的向我們走來。

“曉陽現在怎麼樣了?”,那姑娘最先跑來,拉著何曉陽母親的手,迫切的問道。

想必,這應該是何曉陽未過門的妻子吧,在一次喝酒時,何曉陽曾讓我看過這女孩的照片,醉意朦朧的他,幾乎用盡了所有夸人的詞語來稱讚這女孩。

女孩的父母拉住了女孩,示意她先穩住情緒,這個時候,只能靜靜的等待醫生的訊息。

“吱呀”一聲,一個身著白色大褂的人推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醫生,曉陽他現在怎麼樣了?”,幾乎所有在等待的人都著急的開口問道。

“何曉陽的家屬是誰?”

“我們是他爸媽”,何曉陽的父母來到醫生面前,語氣虛弱的答道。

“麻煩你們跟我到樓下籤個字”,說完,醫生便自顧自的向電梯走去。

“對不起,家屬現在還不能進去”,女孩剛想推門進去,卻被一旁的護士急忙攔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