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福宮內,太后側臥在床,啟宣端上茶水:“皇祖母最近氣色不是很好,可有煩心的事情?”

太后望著啟宣:“你若大婚,說不定皇祖母還能高興高興,這身子也就好些了。”

啟宣笑道:“若皇祖母能好起來,啟宣隨時可以大婚。”

太后聽後,十分欣慰:“你跟你母后不同,你自小跟我親近,想必你母后要吃醋的。”

“孫兒還是覺得跟皇祖母親。”啟宣坐到太后床邊。

啟宣想了想問道:“不知皇祖母聽沒聽說,有個御廚不見了?”

太后挑挑眉毛:“哦?怎麼回事?”

“孫兒聽說,這御廚可做的一手好菜,誰知今日前去御膳房,卻聽她已經失蹤很久了,好像是叫蘇九。”啟宣刺探道。

太后不語:“這宮裡那麼大,少一兩個奴才又算得了什麼,若是你想吃,皇祖母幫你搜羅天下名廚。”

啟宣道:“我跟她之前也是認識的,覺得頗為投緣,這活生生的人在宮中不見了,自然想要搞清楚她去了哪裡。”

太后道:“許是死了。”

啟宣默然不語。

藍筱秋的失蹤讓兩個男人急瘋了,一個是方浩,一個是李達。

方浩時常憑著令牌進宮,讓皇后有些不悅。

便伺機在皇上耳邊道:“聽說最近方年的兒子方浩時常進宮找皇上,他一個小小副將竟比那正將進宮還勤。”

皇上假裝看書,似是隨意道:“商談軍國大事,朕也有意受意他辦些事。”

皇后似有不快,也不多說,話鋒一轉道:“皇上啟宣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皇上有什麼打算?”

皇上嘆道:“是啊,啟宣都要大婚了,不過朕倒聽說丞相的女兒有些刁蠻。”

“小孩子家家,打打鬧鬧算什麼,啟宣還是挺喜歡她的,除了青鸞再也沒有能配得上我們啟宣的人了,畢竟啟宣是太子,將來的……”皇后沒有繼續說下去,對皇上一番察言觀色道:“皇上平生只有這麼一個皇子,都怪臣妾不爭氣,若是再多生幾個,皇上擇立儲君的機會也便多些。”皇后說著為皇上遞上一杯茶。

皇上側目道:“立儲君?”

皇后假裝提醒道:“是啊,皇上難道忘了,我們啟朝的規矩就是大婚之日便是立儲君之時麼?皇上與姐姐大婚時不也是先皇立的儲君麼?啟宣可是皇上唯一的兒子,難道皇上還有別的什麼想法?”

皇上聽後面色鐵青,他道:“朕自有打算,皇后先去休息吧,朕把這本書看完。”

皇后默默上了床,兩旁侍女放下內層帳子,透過紗帳若粉喬看見皇上在紙上寫了些什麼。

第二天一早,皇上便匆匆上朝去了。

若粉喬正在梳妝打扮,卻從鏡子裡發現皇上昨夜在紙上寫的東西,便吩咐道:“把那個拿過來。”

已經被揉成的紙團被若粉喬輕輕展開,當看到紙上的字時,若粉喬顫抖著雙手,將紙團撕了個粉碎,因那張被揉成團的紙上寫的只有一個字——紫。

丞相與青城坐在皇后身邊,兩人臉上似乎還洋溢著要成為國丈和國舅的喜悅。

若粉喬卻下了命令:“務必在啟宣大婚之前,除掉方浩。”

青城領命,而之前青城派出去的刺客都是先被李達所知,所以李達會通知方浩小心,而現在皇后吩咐青城不能吐露給紹言任何訊息,所以這次的刺客,李達並不知情。

方浩從方家走出,卻突然看到一個身形極像藍筱秋的人,方浩連忙追了上去,那人卻走到了掖山。

到了掖山,那人終於停住,方浩上前拉住他,卻還沒等那人回頭,身上便被捱了一刀。方浩捂著冒血的傷口,卻才悟到藍筱秋的面容離著三月期限還有三天的時間,所以眼前這個極像藍筱秋的背影,定然是被人假扮的,可是一切為時已晚。

方浩負傷靠在石頭上,周圍突然冒出了十幾個大漢,這些人都是青城手下,幾乎是除了李達傾巢而出,只為除掉方浩。

方浩奮力奪了一人兵器,與十幾個人廝打起來,可畢竟高手如雲,方浩體力不支被逼上懸。

方浩已經身中數刀,塵土與血漿包裹著殘破的軀體,眼前被血染紅一片,他已經看不清十幾個人都是怎樣的人,他們似乎融為了鮮紅的一體,朝著自己圍攻而來。

方浩慢慢退後,十幾個人奸笑一片,原是隆冬,天上卻一聲霹靂,降下大雨,殺手們知道若是不趕快下山就要被泥石流沖走。

方浩便躺在山崖上,他望著細密的雨水,入針刺一般侵入自己受傷的身體,最後一刻,他念著:“藍筱秋,你到底在哪裡?”

泥石流中夾雜著一個人的軀體,從山頂衝到山下,方浩被泥漿包裹著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