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老洪也掛了彩,給溫婉要了藥,用過之後也讚不絕口。

在李月月熱切地注視下,溫婉將藥瓶裝回了袖子裡。

氣氛有一瞬的尷尬,不過,大家都能理解溫婉,並沒有一個人跳出來做聖母,替李月月說話。

慕如風抬起酒碗,“今夜有酒有肉,大家一起喝一個。”

在飯都吃不上的這一年來,酒已經成了奢侈又高檔的東西。

加上這酒又是蹭的,喝起來完全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才喝了兩巡,劉寶珍就開口了,“溫姑娘,你這藥能不能……”

“不能。”不等她問,溫婉便拒絕了。

“溫姑娘,你看,月月腿傷那麼重,你就……”

“不看。”

劉寶珍臉上閃過尷尬,“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你也不能見死不救是不?”

溫婉冷眼看向她,“為何不能?”

劉寶珍咬牙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情後,又舔著笑臉道:“溫姑娘,你看你,月月不就是說了你幾句不是麼?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就行行好,給點藥吧。”

溫婉輕笑一聲,“大嬸,瞧你說的,不就是被狼咬了一口,至於麼?”

劉寶珍臉都綠了。

李月月也是。

她本不想開這個口,可她是見識過溫婉的藥的厲害的。李月月發燒到昏厥,她一粒藥就給治好了,後來拉肚子拉個半死,也是一粒藥就好。

她拳頭捏緊又鬆開,看了看自家女兒一臉痛苦的樣子,一咬牙道:“大不了,我出錢給你買。”

田秀麗唯恐天下不亂道:“大嬸,我記著,在石馬城湊錢買糧食時,你說沒錢了。”

“我、先欠著不行啊?”

“行不行我說了也不算,還得看溫姑娘的。”

劉寶珍又看向溫婉,當著眾人的面,直接給她跪下了,“溫姑娘,我求求你,救救月月吧。”

溫婉輕輕往後一躺,靠在身後柔軟的被子上,倚著看天。

劉寶珍看向林氏,“好姐姐,幫我勸勸你女兒吧。”

林氏抬眼看向溫婉,這個女兒,讓她十分陌生。

她不由得想起溫大海與她說,拿她換米的事。那時候,她還是個聽父母話的孩子……

可現在,林氏根本不敢多說一句,她怕女兒一個不高興,將她一個人丟下。

看到林氏垂下頭去,劉寶珍恨得牙癢。

最後,又將目光放在慕震身上,“村長……”

慕震無奈嘆了口氣,其實,他早就猜到溫婉手中有藥,但李月月也的確是過分。

人家溫姑娘護了那麼多人的周全,她偏偏要說,自己的傷是拜她所賜。若不是她非要帶大家來盧新縣這邊,大家也不會遇到狼云云。

但在慕震看來,李月月確實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受這一遭罪,或許也夠她長記性了。

繼續這樣嚎啕下去,大家這覺也別想好好睡,路也別想好好趕了。

不過,他也怕溫婉這丫頭不肯賣他面子。

“劉氏,不是我不幫你,這事本就是月月的錯,叫月月好好給溫丫頭道歉,興許,她還能發發慈悲,不予計較。”

聽到這話,李月月硬氣道:“我才不……”

才開了個口,就被劉寶珍狠狠掐了一下手臂,頓時疼得她倒吸冷氣說不出話來。

溫婉拿出小瓷瓶,在手指間轉來轉去,慕震知道,這是給他面子,這讓他感到有些欣慰。